第232章 突如其来的铜臭味 (第2/2页)
李柃道:“我更愿意称之为生态。风气这个词,太道德化,太务虚了。
海中万国金钱大道盛行,海盗问题也是因此而滋生,倘使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
既然财恒足,也不会有那么多愿意铤而走险,劫掠他人的盗匪。
即便强如血鲨王那样的强者,也只不过是一个占据着特殊生态位的工具人。
在天曰命,在人曰运,若无时势接风凭借,单凭他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称霸大海如此之久的。
为何他能够屹立如此多年,又或者,更深一层来考虑,为何几乎每一个时代,都有类似血鲨王这样的草莽豪强诞生,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夫君的意思是,金钱大道的黑市生态,需要这样的大海盗?”慕青丝若有所思道。
李柃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却是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倘若自己的道途能够顺利发展起来,应该在这天地之间占据什么样的生态位置。
又或者,自己的命运,应该如何安排和掌握?
总不能沦落到跟这些人一样,凭着武力蛮横劫掠,以强盗起家吧?
香道存在的理由万万千,唯有一点,方为主要那就是有用!
而有用,又得分为对凡民百姓的小用,还有对修士修炼的大用。
这是自身立足之根基,也是生产创造之价值。
然而当时不唯大海,举目天下,到处都是海盗,到处都是劫匪,没有护道手段,神通大能,生产创造再多也是白搭。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岂止是海盗的问题?
这是任何人生存于世,都无法避免的问题。
李柃抬头看了看天,忽的感觉,这片大海之中的岛国之地,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臭味。
它并不强烈,也没有如同过去那种腐尸臭,烧骨臭那样来得浓烈和恶心,但却同样挥之不去,令人不适。
“嗯?这好像……好像是铜臭味?”
若有所悟之中,这种感觉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但那种恍若顿悟的感觉却留了下来,李柃忽的惊讶发现,自己竟然能够闻到铜臭味了!
眼前的管事,铜臭淡薄,可能是心思不在这方面的人。
毕竟有法度压着,犹在可以忍受之列。
李柃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金掌柜,随着他的注意力集中,这股气味仿佛一下浓烈起来,竟然远胜管事。
“难道说,这个金掌柜是个极其贪婪之人?”
“不对!”
突然之间,李柃闻到了一股远胜管事和掌柜,几乎达到他们千百倍的铜臭味!
那竟然是从自己身上,还有身边的妻子身上传出。
“我明白了!我自己也满身铜臭!
这是财富的象征!”
李柃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似乎是随着自己心有感悟,突然之间,就漫天铜臭,与过去遭劫并无二致了。
但这似乎又不是一种劫难,而是伴随着日常生活和参悟心境所生的小小牵绊。
他尝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终于把这漫天铜臭压了下去。
他的闻香天赋,更近似于一种灵性之中的感知能力,与认知,注意力息息相关。
心悦为香,厌憎为臭,倘若认知扭曲,以香为臭,以臭为香,也是可以使得闻到的气味扭转过来的。
他这时候已经极富经验,因而做到了自由控制自己不去闻那种铜臭味,但必要的时候,仍然能够重现。
这可能又多出了一种能力,那就是侦察别人名下财富,或者与之牵连的一些东西。
乍看之下,这似乎也没有神峨眉,但是金钱大道通因果,这种铜臭,极有可能就是某种因果力量的呈现!
若真如此的话,它的位格,可就真是非同小可了。
此间的掌柜和管事都不知道,李柃不动声色之间就经历了一场悟道般的突破,已然是掌握“铜臭”之要领,隐约把握到了钱财的因果。
他们领着李柃和慕青丝进去,参观此间的各种设施。
李柃随意看了看,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了留存在此的一些货架上,里面仍然摆放着一些世俗凡民所用的各种奇珍。
“这些凡俗世家,能够做的灵材生意是极其有限的,不过就算对于草莽散修,也同样如此……
一年到头接触过的灵材,也就是那么三五件,十来件不入流品。
真正能够属于自己的,也就才那么两三件,三五件。
既如此,也不可能当真放着那么多的凡俗材料不做,当中的很多东西,还是大有用处的。”
慕青丝道:“夫君家的香坊,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吧?以凡俗之物为主,间杂一些对凡人而言珍稀难得的灵材之物……”
李柃笑了笑,道:“我们以前的生意规模,可比这凌家小多了,这时候回望过往,才发觉有些井底之蛙。”
往事不堪回首,当年的他,甚至还没有什么接触修士的渠道。
玄辛国商业也不兴旺发达,纵有千般手段,同样无从施展。
“哎,夫君,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突然,慕青丝带着几分好奇来到一旁,指着装载一个盒子里面,用玻璃小瓶装着,看起来就比其他事物名贵的东西询问道。
里面所装是一种淡红色的液体,瓶子密封,但却似有香气流泻,靠近之后,满鼻芬芳。
李柃过来看了看,立刻说道:“这是蔷薇露,又称酴醾香,以海国所产为胜。”
“这是蔷薇露?”慕青丝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样,“夫君,我对香道不如你了解,但也是见过蔷薇的,我们家里还种过来着。”
她说的是家中水榭花楼那里爬满藤架的蔷薇花,搬迁来月沙岛上之后,重新栽种一番,如今又枝叶茂盛,繁花似锦了。
李柃道:“品种不同的。”
橘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各地自然环境不一,气候条件不同,的确不能一概而论。
他说到这里,不由也心中一动,上前仔细端详起来,逐渐面露异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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