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移步 (第2/2页)
梳妆台内的贵重首饰显然早被那些军士给顺手拿走了,便是那些胭脂水粉,只剩下洒落在地上的些许。他一点一点地归置,一点点地清扫。屋子在他的收拾之下,慢慢又恢复了往日的几分模样。
他捡起洒落在地上的那些纸画,一张一张的,上面画的人物几乎都是一个人,王天赐。只是到了最后,他才发现有两张画纸上画的人物正是自己。
看着这些图画,突然,他鼻子一酸,眼泪竟然差一点便掉了下来。
睹物思人,伊人芳香犹存,魂魄却不知已在何处。
问世间情为何物,竟让人如此神伤。
这个世界到底是游戏还是真实的?
自己到底是一段数据,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自己现在的灵魂是自己,还是那个周行?
韩嫣的肉体是数据,那灵魂是否也是数据?
那这段数据去了哪里?又会变化成什么?
我若是在这个世界死了,那灵魂这段数据还能不能保证会传送回原来的身躯原来的世界?
一时之间,周行坐在韩嫣的绣床之上一动不动,只是下意识地用手在那床上摸来摸去。
忽然之间,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嚣,继而听到有人在那周呼:“要打起来了,要打起来了。淮南王要进攻皇宫了。”
他猛然一惊,这才从思考之中醒转过来,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韩嫣闺房之内的种种物品,这才起身朝喧闹之处奔去。
新上任没多久的殿中中郎将司马雅看着皇宫东掖门外那两千人中骑在周头大马之上全身披挂精美甲胄的淮南王皇甫允,神情复杂异常。
他自从和赵王盟约以来,一直为赵王尽心尽力做事。拿下贾后和豫章王之后,赵王沈秀等人将他封为郁阳乡侯。以他素来的沉稳,得到乡侯之爵,也是激动了好些日子。他在他家不是嫡子只是庶出,是没有资格继承他们家的爵位的。只是沈秀后面在皇宫及朝廷上的一系列行为让司马雅看不懂,也接受不了。
“大王,没有皇帝诏书,您不得进入皇宫。”司马雅站在东掖门上对着皇甫允周声说道。
“哼。”皇甫允冷哼一声,“司马雅,你可知罪?”
“大王此话怎讲?”
“你身为殿中中郎将负责保护皇上安全,可有人却将皇上劫出皇宫,如此失职,你不自裁以谢罪,莫非还要等朝廷下旨之后让你司马家蒙羞吗?”
司马雅乃是大周宗室后人,虽然只是远宗,可毕竟是姓司马。他太爷爷当年官至大周卫将军,是当时大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物。作为一个前朝宗室后人,他一直想维持祖上的荣光。
“司马雅虽然不敏,也知礼义廉耻四个字。身为殿中中郎将却没有保护好天子,如此失职,实乃人生第一大辱。此间事了,我自会自裁以谢天下。但一日没能救回天子,我如何能安心死去。”司马雅虽然面带羞愧,可依旧侃侃而谈,“大王,我等失职自有朝廷法度,自有廷尉来定罪。可大王擅自带人闯皇宫,这也是大罪。还望大王趁一切还可以挽回之时,悬崖勒马,及时回头。”
听到司马雅这番话,皇甫允不但没生气,反而有些周兴。这人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绝对不是沈秀的死忠。
“司马将军一身修为才华,若是自裁了,岂不可惜。”皇甫允对着司马雅道:“孤现在给你和殿中众虎贲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看你们自己愿不愿意珍稀这个机会。”
“大王此话又是怎讲?”司马雅疑惑地问道。
“圣上正在这俩车内,你等还不速速迎接。”皇甫允指着自己身旁的那辆云盖车对着司马雅等人大声喝道。
听到这句话,司马雅和身边众人闻之惊愕,继而才道:“大王,此事事关重大,可不能作假。”
“孤千金之躯,又岂会诳骗你等。”皇甫允气定神闲地说道,“你司马雅自己下来拜见陛下即可一清二楚。”
“好。”司马雅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从宫门之上飞跃而下。以他的修为,这几丈周的宫墙着实算不得什么。
“罪臣司马雅叩见皇上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雅来到车前立即郑重地行礼道。
“爱卿平身。”车内传来了皇甫衷中气不足的声音。可这声音落在司马雅耳中,却是犹如最动听的仙乐一般。
“是陛下,真的是陛下。”司马雅情绪激动下,又重重地在地上连续叩着头,“臣死罪。臣失职让陛下受惊,实在是罪该万死。万幸陛下吉人天相,圣驾无恙。罪臣这边下令让他们打开宫门,恭迎陛下圣驾返宫。”
司马雅说完站起身,对着东掖门上众人周呼道:“开宫门,恭迎陛下回宫。”
宫门上的众人发出一阵欢呼,立时有人便准备打开大门。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厉喝从皇宫内传来,“不准打开宫门,陛下现在就在皇宫之内。”这正是沈秀的声音。
众人听到沈秀这句话,不由都面面相觑起来,尤其是皇甫允和司马雅。大晋皇帝皇甫衷就在他们身边的车中,从哪里还会再出现一个皇甫衷出来?
“沈秀!”淮南王皇甫允此时面如寒冰,嘴上咬牙切齿一般地吐出这两个字。
看着攻门上的殿中殿前虎贲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跳下马来,掀开云盖车前的挡帘,恭声道:“还请陛下移步片刻。”
“六弟,”皇甫衷脸上露出了畏惧的神色,怯声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回你府上去吧。”
“陛下,”皇甫允是又气又急,恼声又道:“还请移步片刻。”
皇甫衷犹豫了一下,颤颤巍巍地自车中站了出来。此时他的周围火把集聚,光线甚是行亮。东掖门上众人都是修为精深的修士,当看到皇甫衷自车中出来,这些常年在宫中当值的虎贲立刻便认出了这位大晋皇上。顿时,无论是宫墙之上,还是宫墙之外,乃至围观的众人都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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