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风波恶,杏林殇3 (第2/2页)
星宿海的人多势众,如能为我所用,显然是一大助力,当然,过程中防备反噬是一大重点,若能一直指使到未来成功将青龙门打入深渊那一天,那么鸟尽弓藏也有必要。
凌珊明白师姐的心思,叹道:“星宿海被整合了那么多年,咱们现在杀出想要摘果子,难了!何况等恶人谷人数足够,实力上来,还不知要几年,到那时再想收服星宿海那些恶徒,更加难上加难!”
明月天道:“到那时候,你我的武功也不止于此了!”
语气平淡,却充满自信与自负。
这五年时间看似被阻隔在任督二脉之前,功力停滞,不得寸进,可换位思考,岂不也是花了五年功夫在打磨根基,强化经脉气窍,为破入更深层次做了准备?
……
施回春平日研制毒药的地方,是埋于后院地下足有三丈深的密室,当初还是以作酒窖与药材室为名目找人挖出的,十五个工匠花了足足一个月时间才算完成。
去毒室的唯一入口就在回春堂后宅的靠后的一间房内,与施回春自己的卧室相连紧邻,而他为了走动方便以及防人擅闯,便将那个房间的正门、窗户给全数封上,并且将两个房间的隔墙给打通,安上铁门,无论人在内在外,皆会上锁,只有他自己与负责送饭的内宅管家才有钥匙!
路上施绿秧几次想要开口询问父亲此刻的境况,只是都被施回春轻飘飘按住,到了房内,施回春让她在上面等,自己则下了暗室。
这间房内连着地下密室的事,府上人多数知道,施绿秧自然也清楚,但平日施回春从不允她与师兄们靠近,至于下人,自然更不例外,这个房间也算是回春堂的禁地了,记得有一次,她偷偷跑进屋玩被发现后,从不发火的父亲狠狠骂了她一顿,自那之后,她最多到外面的院子,却再没进过这屋。
可今日父亲却一反常态带她进屋,虽说没让她下去毒室,可已经大出所料,就算没有经历先前毒发之事,施绿秧也能猜得到情况不对,而现在……她也自小学医,当然知道父亲那一身毒一旦爆发,便必死无疑,再天真也不会觉得看上去恢复能走能动的父亲已经安全了,恐怕那是回光返照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更加悲怆,只欲痛哭一场,一直强忍着的泪花终于落下,湿润了本已经干涸的面颊。
不算漫长的地道走到尽头,与毒室之间有一扇石门阻隔,石门一开,顿时各种浓郁至极的恶臭扑面而来。
那是源于各种药草与毒物,还有腐烂尸体的混杂气味,尘封地下多年,已无异于剧毒瘴气,普通人闻到,恐怕直接要中毒倒地,甚至身亡,就算施绿秧那种从小便吃着闻着各种药草长大,对这种东西抵抗力更强的人置身此地,也绝支持不了多久,不过对施回春而言,这些并不算什么,他连破障丹都不必服食,也能来去自如,最多也就是在出去与他人见面时,熏一会儿清障香,以掩盖与清除必定会沾染上的恶臭瘴气!
室内四个角落,烛光照明,各种东西杂乱无章铺满一地,凌乱不堪。
只有墙角的木架子上,整齐放着二三十只瓶瓶罐罐,但施回春看也没看,走过去便将木架子推开,露出嵌入墙壁,隐藏在后面稍小一号的壁柜。
上面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每一瓶每一罐都简单标注了名称,数量远超外面的大架子。
这内外两个架子,加起来近百只瓷瓶药罐,都是这十年来他苦心孤诣的成果,有伤药,有毒药,有解毒药,其中尤以毒药居多,足有三十七种,更有十三种到目前为止,都还是无解之毒。
当然,无论伤药毒药,大部分他都是藏私了的。
他深恨逼迫自己的星宿海,又怎么可能对那帮人掏心掏肺,将这些东西全数奉上?
这些药物之中,十三种无解之毒只交出了一种,剩下二十四种或难或易的可解之毒,他也只给了十四种,加上解药与各种伤药,一共四十种,还不总数的一半,都放在外面的那只掩人耳目的大架子上了。
就算星宿海的人,也决计料不到十年时间,他竟能研制出这么多剧毒之物,加上这间毒室,他们那些监视之人不愿也不敢下来搜查,因而他虽然只交出了那一小部分,倒也一直并未引起怀疑。
看着前面琳琅满目的瓶子,施回春最后选出了其中十二种,装入一只药箱子里头,又将旁边厚厚一摞宣纸也取出,一并带上,才推回大木架子离开毒室。
回到卧室后,看见女儿泪眼未干,施回春暗暗叹气,强笑道:“哭什么?这么喜欢哭,可就不漂亮了。别哭了!快过来,我有事与你说!”
说话间,径走出去,将药箱放到桌上,又去里间床边的大药柜里取出一只拳头大的锦盒。
闻惯了药草味,施绿秧的嗅觉十分灵敏,施回春一上来,她其实便嗅到了那股浓郁的恶臭气味,但她并没说什么,而听到父亲的话,抹了抹泪水,便强忍着恶臭走到旁边。
施回春先打开药箱,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这些瓶子里,有五种毒药,五种解药,还有两瓶是伤药,一治内伤,一治外伤,上面我都有标明,日后你就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不等施绿秧说话,就指着旁边那一大沓纸,继续说道:“纸上全是我这些年研究出来的药物配方,共有八十九种,你也收好,日后有时间,就拿出来看看,兴许能用到!”
随后又打开锦盒,里面只有一块半玉,取出玉佩,施回春怔怔看着出神,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这是鸳鸯半佩,还有另一半,在一个叫方素玉的女子身上,你日后若有机会见到,便将玉佩交给她,代为父转告她一声:时珍一生,负了……”突然顿住,神色落寞道:“罢了,罢了,还是什么都别说,将玉佩交给那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