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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薛笑人

  第三百七十八章薛笑人 (第2/2页)
  
  薛衣人脸色更沉重,背负着双手缓缓的踱着步,沉思道:“此门久已废弃不用,知道这扇门的人并不多……”楚留香和向言都不答话。薛衣人沉默了很久,才接着问道:“那人身手矫健,轻功不弱,尽可高来高去,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扇门呢?”楚留香道:“就因为谁也想不到他会从此门出入,所以他才要利用这扇门,悄然而来,全身而退。”
  
  薛衣人道:“但现在这扇门又锁上了。”楚留香道:“嗯。”薛衣人道:“他逃走之后,难道还敢回来锁门?”楚留香笑了笑,道:“也许他有把握能避开别人的耳目。”薛衣人冷笑道:“难道他认为这里的人都是瞎子?”楚留香道:“也许他有特别的法子。”薛衣人道:“什么法子?难道他还会隐身法不成?”
  
  楚留香不说话,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一根很长的铁丝,在锁孔里轻轻一挑,只听“格”的一声,锁已被打来了。
  
  薛衣人道:“我也知道这种锁绝对难不倒有经验的夜行人,只不过聊备一格,以防君子。”楚留香笑道:“只可惜这世上的君子并不多,小人却不少。”薛衣人干咳两声,抢先打开了门,道:“香帅是否想到隔壁的院子里瞧瞧?”楚留香道:“确有此意,请前辈带路。”
  
  薛衣人当先进入院子,楚留香顺手牵羊,将那把生了锈的铁锁藏入怀中。
  
  只见隔壁这院子也很幽静,房屋的建筑也差不多,只不过院中落叶未扫,窗前积尘染纸——这里至少有三个月没有打扫过。
  
  向言心中暗笑:“之前薛衣人还说打扫的人十分仔细,打扫的地方一片落叶都不会有,原来只是在他面前仔细而已。”
  
  楚留香道:“这院子是空着的吗?”薛衣人又干咳了两声,道:“这里本来是我二弟笑人的居处。”楚留香道:“现在呢?”薛衣人道:“现在……咳咳,舍弟一向不拘小节,所以下人们才敢如此放肆。”楚留香目光闪动。道:“薛二侠最近只怕也很少住在这里。”薛衣人“哼”了一声,又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有人惊呼着道:“火……马棚起火……”薛衣人冷笑道:“好,好,好,前天有人来盗剑,昨天有人来行刺,今天居然有人来放火了,难道我薛衣人真的老了?”楚留香赔笑道:“秋冬物燥,一不小心,就会有火光之灾,何况马棚里全是稻草……”薛衣人勉强笑了笑,楚留香话未说完,突然又有一阵惊呼骚动之声传了过来:“厨房也起火了……小心后院,就是那厮放的火,追。”
  
  向言往高墙上望去,已可望见闪闪的火苗。
  
  楚留香道:“前辈你只管去照料火场,在下和向兄就在这里逛逛,薛二侠说不定恰巧回来了,我们还可以跟他聊聊。”薛衣人跺了跺脚,道:“既然如此,老朽失陪片刻。”走了两步。又道:“舍弟若有什么失礼之处,香帅用不着对他客气,只管教训就是。”
  
  向言道:“香帅,那些火的是什么人?”楚留香道:“应该是我的几个朋友,见我进来薛家庄很久都没有消息,才防火引起混乱,以方便我逃跑。”向言道:“那他们有没有危险?”楚留香道:“没事的,薛庄主不是暴虐之人,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楚留香和向言来到薛笑人住的屋子前,薛笑人住的屋子几乎和薛衣人住的屋子一模一样,只不过窗前积尘,檐下结网,就连走廊上的地板都已腐朽,走上去就会“吱吱格格”的发响。门倒是关上的,且还用草绳在门栓上打了个结。
  
  楚留香花了很长时间才解开结,推开门,又在门口站了很久,才试探着往屋里走,走得非常慢,而且非常小心。
  
  向言问楚留香道:“香帅,你确认薛笑人就是那个杀手组织的首领?”楚留香道:“刚才门口的那个结,是为了确认有没有人偷偷进来过。”向言不明所以,道:“嗯?”楚留香解释道:“你见过哪个疯子这么谨慎过?”向言眼睛一亮,道:“这么说薛笑人是在装疯?”楚留香道:“不错,薛笑人八成是在装疯。一个正常人,无缘无故的谁会去装疯?再加上他的功夫和那个首领相当,我看他多半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屋子的角落里,放着一章很大的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不过其中九成都是女子梳妆时用的。床上、椅子上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每一件都花花绿绿的,五颜六色,就算是女子只怕也没有几个人敢穿这些衣服。
  
  楚留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将每件东西都拿起来看了一看,肯定的道:“他果然是装疯!”向言没看明白,道:“嗯?”楚留香道:“向兄你看,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货,衣裳的质料很高贵,而且很干净。这屋子里的东西虽然摆得乱七八糟,却是一尘不染,每样东西都干净极了。”
  
  向言还是没弄明白。楚留香又道:“向兄你也看到了,薛家庄的下人并没有将薛笑人放在心上,对他十分怠慢,连院子都是几个月没有人打扫,所以这屋子肯定不是下人帮他打扫的,定然是他自己打扫的。一个疯子,怎么会自己打扫屋子?除非他是装疯的!”
  
  忽然间,屋顶上“忽聿聿”一声响,楚留香反手将一根银簪射了出去——银簪本就在梳妆台上,他正拿在手上把玩。但见银光一闪,只听“夺”的一声,银簪钉入了屋顶,屋顶上竟然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原来这屋子里还有一层阁楼,但却看不到楼梯,也看不到入口。
  
  银簪只剩下一小截露在外面,闪闪地发着光。楚留香身子轻飘飘地掠了上去,贴在屋顶上,轻轻的拔出银簪,发现有一丝血随着银簪流出。楚留香笑道:“原来是只老鼠。”向言也松懈下来,暗笑自己大惊小怪。
  
  楚留香将屋顶的血渍擦干净,又用银簪轻敲,屋顶上自然是空的。楚留香游鱼般在屋顶滑了半圈,突然一伸手。一块木板就奇迹般被她托了起来,露出了黑黝黝的入口。向言心中激动:“难道这阁楼里有薛笑人的秘密?”
  
  楚留香和向言进入阁楼查看,令人失望的是这阁楼上只有一张凳子,一个衣箱。打开衣箱一看,里面只不过有几件很普通的衣服。
  
  楚留香放下衣服。盖好衣箱,和向言从原路退了下去,将木板盖好,自下面望上去,绝对看不出有人上去过。
  
  院外传来一阵呼唤声,正是来找楚留香和向言的。楚留香突然一掠而起,取出木板,窜到阁楼上,并低声呼喊道:“向兄,快躲起来。”向言不明白楚留香要干什么,但还是跟着楚留香窜到了阁楼上。
  
  有两个人奔入院子,一人唤道:“楚大侠,向大侠,我家庄主请二位到前厅用茶。”另一人道:“他们明明已经走了,你还穷吼些什么?”那人嘀咕道:“他们怎么会不告而别,莫非是被我们那位宝贝二爷拉走了?”另一人笑道:“这姓楚的一来,就害得我们这些人几天没得好睡,让他吃吃我们那位宝贝二爷的苦头也好。”
  
  二人走后,楚留香和向言从阁楼下来。向言道:“香帅,接下来我们干什么?”楚留香道:“向兄放心,我已经找到了薛笑人的马脚,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就是。”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进屋,来人正是薛笑人。薛笑人见到二人,大吃一惊,叫道:“你个大骗子,小偷,你来我家干什么?”楚留香瞪着他,一字字道:“我们是来找你的。你已用不着装疯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薛笑!大笑道:“你当然知道我是谁,我是薛家的二少爷,天下第一的天才儿童。”楚留香道:“除此之外,你还是天下第一号的冷血凶手。”
  
  薛笑人笑道:“凶?什么叫凶?难道我长得很凶么?我看到一点也不凶啊!”楚留香不理他,缓缓地道:“你这屋子看来虽像是个疯子住的地方,其实还是有很多破绽的,是万万瞒不过明眼人的。”向言心中暗暗惭愧。薛笑人道:“你难道是明眼人么?我看你眼睛非但不明,还有些发红,倒有点像是兔子。”
  
  楚留香道:“这屋子就像是书生的书斋,虽然你把书堆得乱七八糟,其实却自有条理,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实在比书生的书斋干净多了。”楚留香眼睛转了一转,笑了笑,又道:“你以后若还想装疯,最好去弄些牛粪狗尿,洒在这屋子里,用的粉也切切不可如此考究,刮些墙壁灰涂在脸上也就行了。”薛笑人拍手笑道:“难怪你的脸这么白,原来你是涂的墙壁灰。”
  
  楚留香道:“最重要的是,你不该将那些衣服留在阁楼上。”薛笑人眨了眨眼。道:“衣服?什么衣服?”楚留香道:“就是你要杀人时穿的衣服。”薛笑人突然“格格”的笑了起来,但眼中却已连半分笑意都没有了。楚留香道:“我初见你的时候,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没有想到你就是那冷血的凶手,你若不是那么急着要杀我,我也许永远都想不到你。”
  
  薛笑人越笑越厉害,到后来居然笑得满地打滚。薛笑人在地上滚着笑道:“别人都说我是疯子,只有你说我不疯,你真是个好人。”他滚到楚留香面前,楚留香立刻又退得很远,微笑道:“到后来你也知道要杀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你才想嫁祸于我,想借你兄长的利剑来要我的命。”薛笑人虽勉强还在笑,但已渐渐笑不出来了。
  
  楚留香道:“于是你就先去盗剑,再来行刺,薛家庄每一尺地你都了如指掌,你自然可以来去自如,谁也抓不到你。”他笑了笑,接着道:“尤其是那扇门,别人抓刺客的时候,你从那扇门溜走,溜到自己的屋里,等别人不注意时,再偷偷过去将锁锁上。你明知就算被人看见,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谁都不会注意到你。在别人眼里,你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疯子,这就是你的‘隐身法’。”
  
  薛笑人霍然站了起来,盯着楚留香。楚留香淡淡的道:“你的确是个冲明人,每件事都设计得天衣无缝,让谁也猜不到你。薛家庄的二少爷,薛衣人的亲弟弟,居然会是用钱买得到的杀手,居然会为钱去杀人,这话就算说出来,只怕也没有人相信。”薛笑人又大笑了起来,道:“不错,薛二公子会为了钱而杀人么?这简直荒唐至极。”楚留香笑道:“一点也不荒唐,因为你杀人并非真的为了钱,而是为了权力,为了补偿你所受的气。”
  
  薛笑人道:“我受的气?我受了谁的气?”他面上似乎起了种难言的变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格格”笑道:“谁不知道我大哥是天下第一剑客?谁敢叫我受气?”楚留香轻轻叹息一声,道:“就因为令兄是天下第一剑客,所以你才会落到这种地步。”薛笑人道:“哦?”
  
  楚留香道:“你本来既聪明,又有才气,武功之高,更可以说是武林少见的高,以你的武功和才气,本可以在武林享有盛名,只可惜……”他又长叹了口气,缓缓接着道:“只可惜你是薛衣人的弟弟。”薛笑人的嘴角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好像是被人在脸上抽了一鞭子。
  
  楚留香道:“因为你所有的成就,都已被‘天下第一剑客’的光彩所淹没,无论你做了什么事,别人都不会向你喝彩,一个会向‘天下第一剑客之弟’喝彩。你若有成就,那是应该的,因为你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弟弟,你若偶尔做错了一件事,那就会变得罪大恶极,因为大家都会觉得你丢了你哥哥的人。”薛笑人全身都发抖起来。
  
  楚留香道:“若是换了别人。也许就此向命运低头,甚至就此消沉,但你却是不肯认输的人,怎奈你也知道你的成就永远也无法胜过你的哥哥。”楚留香长长叹息了一声,摇头道:“只可惜你走的那条路走错了。”薛笑人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楚留香道:“这自然也因为你哥哥从小对你企望太深,约束你太严,爱之深未免责之切,所以你才想反抗,但你也知道在你哥哥的约束下,根本就不能妄动,所以你才想出了‘装疯’这个妙法子,让别人对你不再注意,让别人对你失望,你才好自由自在的做你想做的事。”楚留香看着薛笑人,目光匆满了惋惜之意。
  
  薛笑人又狂笑了起来,指着楚留香道:“你想得很妙,说得更妙,可惜这只不过是你在自说自话而已,你若认为我就是那杀手组织的主使人,至少也得有真凭实据。”楚留香道:“你要证据?”薛笑人厉声道:“你若拿不出证据就是含血喷人!”楚留香笑了笑,道:“好,你要证据,我就拿证据给你看。”
  
  楚留香小心翼翼的自怀中将那铁锁拿了出来,托在手上,说道:“这就是证据。”薛笑人冷笑道:“这算是什么证据?”楚留香道:“这把锁就是那门上的锁,已有许久未曾被人动过,只有那刺客前天曾经开过这把锁,是么?”薛笑人目光充满了惊讶之色。却闭紧嘴巴,不说一个字。
  
  楚留香道:“开锁的人,必定会在锁上留下印,这把锁最近既然只有那刺客开过,所以锁上本该只有那刺客的印,是么?”向言心中惊疑不定:“楚留香说的是指纹?这个时代的人,已经能够提取指纹,利用指纹办案了吗?”楚留香道:“但现在这把锁上却只有你的印。”薛笑人终于忍不住问道:“印?什么印?”
  
  楚留香微笑道:“人为万物之灵,上天造人,的确奇妙得很。你我虽同样是人。但你我的面貌身材,却绝不相同,世上也绝没有两个面貌完全相同的人。”楚留香伸出了手,又道:“你看,每个人掌上都有掌纹,指上也有指纹,但每个人的掌纹和指纹也绝不相同,世上更没有两个掌纹完全相同的人。你若仔细研究,就会发现这是件很有趣的事,只可惜谁也没有留意过这件事。”
  
  薛笑人冷笑道:“你这话只能骗骗三岁孩童,却骗不了我。”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两只手却不由自主的藏在身后。楚留香笑道:“现在你再把手藏起来也没用了,因为也已经检查过你梳妆台上的东西,上面的印,正和这把锁上的印一模一样。只要两下一对比你的罪证就清清楚楚的摆了下来,那是赖也赖不掉的。”
  
  薛笑人又惊又疑,面上已不禁变了颜色。突然反手一扫,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楚留香大笑道:“你看,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就只这件事,已足够证明你的罪行了。”薛笑。狂吼道:“你这厉鬼,你简直不是人我早就该杀了你的。”说着便向楚留香扑了过去。
  
  向言冷笑一声,心道:“你一人怎是我们两人的对手?”正要动手,突然听到一人大喝:“住手!”向言一惊,回头发现薛衣人正站在门口。向言皱眉,心道:“薛衣人如果偏袒薛笑人,只怕今天不好收场。”
  
  薛衣人的脸色也苍白的可怕,长长的叹息着,黯然道:“二弟,你还是上了他的当了。”薛笑人满头冷汗涔涔而落,竟是动也不敢动。薛衣人又叹道:“楚香帅说的道理并没有错,每个人掌上的纹路的确都绝不相同,人接触到物件,也极可能会留下印,但这只不过仅仅是‘道理’而已,正如有人说‘天圆地方’,但却永远无法证明。”他凝视着楚留香,缓缓的道:“香帅你也永远无法证明这种‘道理’的,是么?”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这些道理千百年后也许有人能证明,但现在却是万万不能。”薛衣人忽然一笑道:“但香帅你也上了我一个当。”楚留香道:“我上了你的当?”薛衣人徐徐的道:“那杀手组织的首领,其实并不是他,而是我。”楚留香和向言都是一惊,楚留香失声道:“是你?”薛衣人一字字道:“不错,是我。”楚留香怔了半晌,长叹道:“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所以你不惜替他受过。”
  
  薛衣人摇了摇头,道:“我这不过是不忍要他替我受过而已。”他长叹着接着说道:“你看这庄院是何等广阔,庄中费用是何等巨大。我退隐已有数十年,孙没有份外之财,又如何能维持得下去?可我既不会经商营利,也不会求官求俸,更不会偷鸡摸狗。我唯一精通的事,就是以手中之剑,取人项上头颅。”薛衣人凄然一笑,接着道:“为了保持我祖先传下来的庄院,为了要使我门下弟子丰衣足食,我只有以别人的性命换取钱财这道理香帅难道你还不明白?”
  
  向言心道:“他这花说的好有道理,这杀手组织的首领不会真的是他吧?”
  
  薛衣人默然道:“我二弟他为了家族的光荣,才不惜替我受过,不然我……”薛笑人突然狂吼着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薛衣人厉声道:“这件事已与你无关,我自会和香帅作一了断,你还不快滚出去!”薛笑人咬了咬牙,哼声道:“我从小一直听你的话,你无论要我做什么,我从来也不敢违抗,但是这次……这次我再也不听你的了。”薛衣人怒道:“你敢!”
  
  薛笑人道:“我四岁的时候,你教我识字,六岁的时候。教我学剑,无论什么事都是你教我的。我这一生虽已被你压得透不过气来,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算来还是欠你很多,现在你又要替我受过。你永远是有情有义的大哥。我永远是不知好歹的弟弟……”说着说着,薛笑人已涕泪交流,放声痛哭,嘶哑着喊道:“但你又怎知道我一定要受你的恩惠?我做的事自有我自己负担用不着你来做好人,用不着!”
  
  薛衣人脸色已惨变,道:“你……你……”薛笑人摇头大呼道:“凶手是我,刺客也是我,我杀的人已不计其数,我死了也很够本了……楚留香你为何还不过来动手?”薛衣人也泪流满面,哑声道:“这全是我的错,我的确对你做得太过份了,也逼得你太紧了!香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你杀了我吧!”薛笑人厉声道:“楚留香,你还假慈悲什么……好,你不动,我自己来……”说到这里,突然抽出来一柄匕首。反刺向自己咽喉,语声突然断绝。薛衣人惊呼着奔过去,已来不及救人了,鲜血箭一般飞激到他胸膛再一次染红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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