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郑氏奇方 (第1/2页)
情急之下,夏宇龙抽出腰间铁锹,护着姚半仙和记恩向泥洞中退去。
黑压压的东西铺天盖地,时而汇聚成型、时而又分散成影,迷迷幻幻、幻幻呼呼之中一个硕大的黑影显现了出来。
黑影足有一头虎豹大小,张开的双臂比身体还长,双臂是黑影的翅膀,犹如两把巨大的折扇,硕大的黑影周围又盘旋着密密麻麻拳头般大小的黑影。
黑影的速度极快,还未等夏宇龙他们进入洞中,便已盘旋在他们头顶之上了,却见这些黑影真是一只只蝙蝠,那硕大的黑影就是蝙蝠王,它们张着利嘴向夏宇龙他们三人咬将而来。
只听得“当当”声响起,十多只蝙蝠被夏宇龙的铁锹击中,向四处飞散,在落地瞬间,化成了一道道磷火燃烧在空气之中。
姚半仙惊叫道:“不好,这些蝙蝠奇毒无比,不要被他们咬伤了,赶快进洞。”
夏宇龙急道:“爷爷,你们先进去,我殿后……”
随着“当当”声不绝于耳,那些细小的蝙蝠拖着奇美的磷光犹如雨点般落下。
夏宇龙虽然内力尽失,但要对付这些蝙蝠却也不是件难事。
“叽叽叽!”
蝙蝠王向夏宇龙的腹部直扑而来……
夏宇龙后退两步,做出奔跑之势,手中的铁锹被捏得猎猎作响,他积聚了全身力量,向前飞奔几步,手中铁锹不偏不倚地击打在了蝙蝠王的天灵盖上。
“当”的一声闷响,蝙蝠王发出一声尖叫,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便掉进了万丈深渊之中,其他蝙蝠群幻化成影,叽叽地叫着,一窝蜂地向深谷中涌去。
一切都归于了平静,姚半仙和记恩从泥洞中走出。
看着脚下的深谷,姚半仙擦拭了额上的汗珠,颤声道:“真是虚惊一场啊,要不是宇龙,我们都没命了,此地不宜久留,得速速离去。”
突然,记恩指着对面的绝壁,惊叫道:“快看,那些字。”
夏宇龙和姚半仙朝对面的绝壁上看去。
只见先前被蝙蝠挡着的地方醒目地悬浮着四个大字,这几个大字呈现出诡异的妖蓝之色,也比其他的字体大了很多,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令姚半仙他们更为惊诧的是,这几个字却是中原字体。
“三界必乱……”
姚半仙看着那几个大字脱口而出,他顿了片刻,又道:“原来费尽周折把这群蝙蝠赶走,想不到竟是这几个大字。”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它是在提醒我们三界会就此大乱了吗?”
此时,从“三界必乱”四个大字中溢出了一股股妖蓝色之气,随着晚风丝丝缕缕地飘散在两崖壁之间。
姚半仙他们三人又惊又骇,看得都呆住了。
记恩惊呼道:“这几个字怪异得紧啊,古人为何将这么晦气的字刻在绝壁之上,难道他们真能预测到这三界即将大乱了么?这……”
“别瞎说!”
姚半仙便打断了记恩的话,“三界各成规矩,岂能是你说乱就乱的?”他自知闯下了大祸,他为他先前的莽撞暗暗叫苦、悔恨不已,弄得不好,他将成为三界的罪人。
渐渐地,对面崖壁上的金文也都失去了金黄之色,好像它们都害怕黑夜似的全部躲进了绝壁之中。
四周死一般的沉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接下来将有什么样的大事发生?他们三人不可预测。
六神无主的姚半仙想速速离开此地,找徒儿们商议应对“三界必乱”之策,但心中的懊悔和痛苦让他惰于迈开步子。
突然,黑压压的乌云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灵山之上滚雷阵阵,闪电如蛛网般密集,深谷之中一声长啸,伴随着倾泻而下的雨点,那团黑影自深谷中很快便喷薄而出。
姚半仙失声大叫道:“快进洞中……”
话音未落,蝙蝠王自黑影之中疯狂地扑咬而来。
夏宇龙紧握铁锹,面露愤怒之色,径直迎了上去。
蝙蝠王先前已吃了铁锹的亏,它扑腾着两翼,向上跃起,避开了锋利的锹刃,它的两翼顺势向后猛扑数下……
夏宇龙被两翼狂扫滚地,差点掉落悬崖。
其他细小的蝙蝠纷纷向夏宇龙包裹而来,又听得“当当”声不绝于耳,倾盆大雨之中多了无数道火雨。
眼瞅着蝙蝠王已攻到了记恩的身后,它的利齿正向记恩的右膀咬将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姚半仙伸出左手,拽着记恩的身体使劲的向前推去,记恩连滚带爬,落入了泥洞之中。
姚半仙转身迎了上去,他双脚点地,使出飞身术,顺势刺出手中的感念棒,使出一招“直捣黄龙”。
“我让你绝后……”
感念棒的刺头直捣蝙蝠王裆部。
蝙蝠王双翼回收,护在了腹前,只听得“呲”的一声,感念棒已刺进了蝙蝠王的双翼里,蝙蝠王尖叫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向姚半仙的右肩撕咬而来。
姚半仙这才看清楚蝙蝠王的头与恶狼的长相极为相似,它双耳后竖,两眼泛着诡异的幽蓝色之光。
惊恐之中的姚半仙想使出幻化术躲闪,就在他抽回感念棒时,棒身已被蝙蝠王的双翼卡住了。
咔嚓一声,蝙蝠王的利齿扎进了姚半仙的右肩皮肉里。
“啊……”
姚半仙失声大叫,心里惊恐地哀叹道:“我命休矣!”
“姚爷爷!”
夏宇龙向前扑倒,翻出几个跟头,向姚半仙这边而来,躲过了蝙蝠群的围攻,他抡起铁锹,使出蛮力朝蝙蝠王的天灵盖打去。
蝙蝠王吃痛,晕乎乎地滚落地上,它撑着双翼翻身爬起,还未等夏宇龙站稳身子,蝙蝠王已扑腾着翅膀向夏宇龙的头部咬了过来。
夏宇龙一个急转身,躲过了蝙蝠王的利齿,他顺势将铁锹向蝙蝠王背部打去,蝙蝠王应声飞出,掉进了对面崖壁的泥洞之中。
此时,天色已经黑尽,暴雨越下越大。
夏宇龙和记恩把陷入昏迷的姚半仙背进了泥洞,他们躺在塌了方的软泥上休息,记恩吹亮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蜡烛。
在烛光的照射下,只见姚半仙的右肩满是鲜血,记恩翻开了伤口上的衣服,他右手一颤,惊颤道:“这……这肉都被咬去了一块,这该如何是好啊?”
夏宇龙抚摸着姚半仙惨白的脸颊,心疼地喊道:“爷爷,爷爷,您醒醒……”说着,便用手按住了姚半仙流血的伤口。
记恩从身上扯下一块衣布,将姚半仙的右肩缠住。
姚半仙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夏宇龙和记恩,有气无力地笑道:“别……别……担心我,现在还死不了。”
记恩眼里噙满了泪水,嗔道:“为了我,你这又是何苦嘛,我现在心里难受得很,恨不得被咬伤的是我,弟弟,你真是太傻了,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叔叔交代啊!”说着,便低声地抽泣起来。
姚半仙又笑了笑,说道:“都这么老了,还哭鼻子,羞不羞,不怕被宇龙笑话么?”
记恩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说道:“没有,就是难受。”
此时,夏宇龙感觉到沾了鲜血的右手手指奇痒无比,他使出通天眼,看见血液中全是弯弯曲曲的蓝色怪虫,他解开了姚半仙肩上的伤口,通过通天眼看到伤口上也全是这些怪虫,他俯下身来要将伤口上的血液吸尽。
姚半仙一把将夏宇龙推开了,缓缓说道:“宇龙,我知道你一片孝心,这蝙蝠王奇毒无比,你要保护好你的龙体,不要再被这蝙蝠王之毒给伤害了。”
记恩急忙说道:“仙儿,仙儿有办法,我们快回去,让仙儿医治这蝙蝠之毒。”
突然,洞外一声尖叫划破长空,一群细小的蝙蝠如潮水般涌进洞来,在烛光的照射下蝙蝠群的眼睛泛着诡异的蓝光。
夏宇龙站起身子,把姚半仙和记恩护在身后,急道:“爷爷,你们快走,我殿后。”
只见铁锹在夏宇龙手中飞速旋转了几圈,锹身呼呼劈出,一化二,二化三,三化无数,一道道寒光闪现,一招下来便打落了几十只蝙蝠。
夏宇龙使出的招式叫“一扫光”,他和爷爷在灵山古墓上共同参悟而出,专对付夏夜中的飞虫,招式的名字是难听了点儿,却是以快制敌,他虽然内力尽失,但并不影响对付这些飞虫般的蝙蝠。
这“一扫光”招式被夏宇龙在狭小的泥洞中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出来,看得姚半仙和记恩暗暗称奇,方才在洞外由于招式太快,而且情况危急,谁也无暇顾及各自使出的招式,姚半仙和记恩根本不晓得夏宇龙还有这么出奇制胜的一招。
记恩扶起姚半仙踉踉跄跄地向深洞之中走去。
群蝙蝠叽叽地叫着盘旋于泥洞口处,不敢再靠上前来。
夏宇龙趁着这个空档紧随姚半仙他们身后往泥洞深处奔去。
那只蝙蝠王也挤进了泥洞之中,向夏宇龙的身后直扑而来。
夏宇龙且战且退,又陆陆续续打掉了很多只蝙蝠。
来到泥洞中一宽敞处,姚半仙他们三人又被追上来的蝙蝠给包围住了。
蝙蝠王看着夏宇龙手中银光闪闪的铁锹,不时地对着他嘶吼,却不敢攻上前来。
夏宇龙挥舞铁锹,护着身后的两位爷爷,和蝙蝠王形成了对峙。
记恩急着要将手上的烛光吹灭,却被姚半仙阻止了,说道:“别干傻事,这蝙蝠又名夜幽灵,若是蜡烛熄灭了,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了,岂不是任由被它们撕咬了么?而且蝙蝠怕火,蜡烛还能抵挡一阵子。”
眨眼的功夫,成群结队的蝙蝠在夏宇龙他们三人头顶飞速盘旋起来,一片黑压压的让人窒息,还有源源不断的蝙蝠从洞外涌来。
夏宇龙万分焦急,心道:“这些蝙蝠像是着了魔一样,怎么也打不完,这样耗下去怕是还没走出泥洞我们三人都命丧于此了,擒贼先擒王,先把这只蝙蝠王制服了再说,不过我体力消耗巨大,怕已不是它的对手了,但无论如何,也得平安护送两位爷爷出去……”
思索间,夏宇龙看见右前方的洞顶处有一个巨大的裂缝,裂缝处的泥土如线丝般掉落,通天眼里裂缝的四周全是松土,他心里有了主意,决定放手一搏。
夏宇龙急道:“爷爷,你们随我来……”
话音未落,夏宇龙已护着姚半仙和记恩朝裂缝下方奔去。
还未站稳身子,夏宇龙便抛出了手中的铁锹,只听见“砰”的一声,铁锹从上方的裂缝处反弹了回来。
铁锹被夏宇龙稳稳地捏在了手中,让他大感意外的是裂缝处只掉落了一小撮泥土,便再无动静了。
夏宇龙急了,再次把铁锹扔出。
突然听见上方“嗤嗤咧咧”的声音响起,那裂缝如树的桠枝生长般向四周延展开去,碎土如雨点般落下。
一大片碎土从头顶上方直压而下……
夏宇龙展开双臂,将硕大的身子挡在了姚半仙和记恩的身后。
轰隆一声,一座小土山将夏宇龙他们三人严严实实的埋在了下边。
铁锹破土而出,为空气的进入刺出了一道缝隙来。
蝙蝠王领着蝙蝠群在松土上盘旋了好一会儿,它齿牙咧嘴地,不停地抖动着嘴上的鼻子,极力地搜寻夏宇龙他们三人的气味,又过得片刻,它尖叫一声,领着蝙蝠群向洞外飞去,泥洞里的叽叽声渐渐地消停了下来。
也不知夏宇龙他们三人在泥土堆里睡了多久,夏宇龙醒来之时,伸手摸了摸姚半仙和记恩,感觉到两位爷爷的身体已经冰凉,他使出通天眼看见泥洞中已不见了蝙蝠的踪迹,便旋转着铁锹破土而出。
夏宇龙将两位爷爷扶起来坐到洞壁边上,他试探了姚半仙和记恩的鼻息,鼻孔处还有微热的气息,他低声叫道:“半仙爷爷,记恩爷爷,你们醒醒,你们醒醒,那些蝙蝠都飞走了……”
泥洞之中静得出奇,蝙蝠王的嘶叫声不时地从洞外传入洞内,听得十分瘆人。
夏宇龙吹亮火折子点燃了蜡烛,他来到泥洞的狭小处,用铁锹敲打洞顶上方的松土,只听得轰隆一声闷响,上方的泥土全部垮落,将整个洞口死死地封住了,他心下大喜,说道:“我看你们这回还飞得进来。”
姚半仙和记恩被轰响声震醒了,两人躺在地上喘着大气。
夏宇龙奔了过去,喜道:“爷爷,你们醒了,太好了,那些蝙蝠都飞走了,我们没事了,这洞口也被我封住了。”
姚半仙握着夏宇龙的手,激动地道:“宇龙,这回多亏了你啊,要不然我和你记恩爷爷怕是回不去了,不知为何,我身上的功夫对这群畜生竟一点儿也使不出来,好像被什么妖气封住了命门……”
姚半仙想到自己在三界已闯下了大祸,这蝙蝠王之毒也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怕是没救了,便呜呜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很是悲凉。
记恩急道:“你怎么哭了,先前不是叫我不要哭么?我们都死里逃生了,要开心一些才是啊,你身上的伤仙儿一定有办法治好。”
姚半仙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你又晓得什么,我是为宇龙而感到高兴,治病之事回去再说吧,总之是死不了的,你们不用担心……”
突然,姚半仙振作了精神,看着夏宇龙和记恩正色道:“宇龙,记恩哥,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我们上灵山碰到绝壁金文和我被蝙蝠咬伤之事千万不要泄露半句,否则乾坤派亡矣。”
“宇龙谨记爷爷训命。”夏宇龙坚毅地说道。
记恩“嗯”了一声,也点了点头,这个他自然知道,如果让那些黑衣人知道姚弟受了伤,势必会趁虚而入的,可是……
姚半仙看着记恩,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好了,我用释心术化解,不能让黑衣人看出任何破绽,这段时间一定要把向山的性命救活啊,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夏宇龙问道:“爷爷,向山师叔需要用哪些药,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我去取回便是,古墓之巅我很是熟悉,就让我去取回阴阳花吧。”
姚半仙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要找到阴阳花并非易事,古书上说得结合死去之人的生辰八字,再用古罗盘定乾坤,后沿着指针的西北方向走,若是见到花开正艳,千万不要迷恋了,要及时采摘,否则阴阳花受到浊气所扰后,便很快会枯萎消散,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回去后我再教你如何用罗盘定乾坤,然后让你的师叔们陪你再上灵山吧。”
记恩喜道:“若是宇龙学了罗盘定乾坤,再配合他的通天眼,一定能寻到阴阳花。”
姚半仙顿了片刻,面色沉重地道:“那也得看运气啊,古书上虽是这样记载,但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碰到过这种花,唉,对挽救向山的性命,我已招数用尽了……”
姚半仙看着即将燃尽的蜡烛,眼中噙满了泪水,他表情甚是复杂,“先别说这些了,快扶我回去吧。”
夏宇龙、记恩二人搀扶着姚半仙来到小凤山山巅之上。
此时圆月如洗,正挂在他们的身后,整个大地一片惨白,平静地沉睡于高冷的月光之中,远方的群山隐约可见,破败的龙古镇尽显凄茫和诡异。
姚半仙望着圆月长叹一声,道:“就要到中秋了,中秋过后便开始入冬,今年的大雪可能又要封山。”
说着,姚半仙黯然伤神地向灵山方向看去,却见灵山的主峰上火光四起,那点点星光映红了半边天……
姚半仙迟疑片刻,自言道:“这……天干物燥的,灵山上着了火,恐怕不是什么祥瑞之事啊!”
夏宇龙痛心疾首地看着灵山方向,怒道:“爷爷,有可能是西风族人干的好事,那族长在古墓门前等我不出来,定是放火烧了古墓,他们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又或者他们已另派高手前来追杀我了。”
记恩怒骂道:“娘的,这些丧尽天良的西风族!”
姚半仙深吸一口气,说道:“在此骂骂咧咧的又有何用,就算天塌下来也要顶着。”他看着夏宇龙,“宇龙,你是我孙子,西风族人要寻你的不是,也得先过我这一关。”
夏宇龙“嗯”了一声,刚毅地点了点头。
记恩也道:“还要过记恩爷爷这一关,我们中原人士与西风族人的恩怨由来已久,这笔账和他们一起算。”
姚半仙转头看着龙古镇,说道:“走,回去再议。”
三人回到乾坤派已经是四更天了。
姚半仙自知时日不多,便紧急召集了向天、向地、向雷、向风、向水、向火、向泽七人,还有张仙到阴阳宫商议挽救向山性命之事。
众徒弟围着姚半仙而坐。
姚半仙看着向山的遗体,轻叹一声,说道:“本来是上阴山寻风老头子前来拯救向山的性命,风老头子没有寻着,却误闯了灵界,幸得有宇龙的真龙现身,我们才从灵界逃了出来,此时上灵山寻找阴阳花,却也是无果而终,看来寻找风老头子这条路子是行不通了,时间不能再拖了,寻找阴阳花之事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说着,姚半仙看着众徒弟问道:“你们有什么好的法子都说出来听听?”
众徒弟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阴阳宫里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其实他们各自都有一些想法,但此事关系到向山的性命,他们又岂敢妄加论断?
姚半仙看出了众徒弟的心思,说道:“你们但说无妨,说错了师父不会责怪你们,师父最怕的是你们金口难开啊,我和你二师父都老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们几个师兄弟一定要精诚所至、患难与共,方能重振我乾坤派气势啊……”
说到这里,姚半仙有些激动,右肩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他的心脏激烈的膨胀又收缩,一股血液即将从口中喷出,却被他用释心咒催生出来的内力给压了回去,旁人也没看出任何异样。
听了师父的话,众徒弟蠢蠢欲动。
向火先发了话,道:“师父,不如我们去找火焰麒麟决斗,为向山报仇。”
向雷接话道:“对,杀了火焰麒麟,取了它的鳞片,为向山师弟报仇。”
向泽也道:“眼下最缺的是那药引子,得先把火焰麒麟身上的鳞片取到手。”
向水说道:“去寻火焰麒麟报仇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我是担心给了黑衣人可趁之机。”
向地思索片刻,也道:“是啊,火焰麒麟的本事我们都见识过了,再加上师父和二师父也未必是它的对手,若是实在不行,那也只得硬碰硬了。”
向风也道:“向水师弟的担心我们都可以理解,若不冒险一试,那药引子又何处取得,为了拯救向山的性命,我等不惜舍命一搏。”
向水叹道:“事关向山性命的大事,那药引子固然是要去取,可是眼下这些黑衣人如盗鼠般猖獗,怕是药引子还未取回,乾坤派已被黑衣人搅得天翻地乱了,而且去阿姆圣山路途遥远,如果我们都倾巢而出,势必会暴露行踪,这一路上不知又遇到多少凶险,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是……”说着,他向姚半仙和记恩看去。
向泽点了点头,应道:“此话不假,眼下正是内忧外患之时,万事多得小心才是。”
向火又道:“这也不行,那也瞻前顾后,何事才能拯救得了向山的性命,他这样一直躺下去也不是办法。”
众弟子你一言、我一句地说开了……
姚半仙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斜眯着眼认真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时而紧绷、时而舒展,时而愁眉苦脸、时而又双眉紧锁。
张仙也开口说道:“若是还弄不到药引子,我那药方子便成了摆设,该配齐的药都配齐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唉,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向山师叔何时才能醒来?”
阴阳宫里又陷入了一声不响的宁静之中,氛围紧张而令人窒息,他们每个人的心都很焦急,脸上略显疲惫之色,却又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过得半晌,姚半仙看着向天问道:“天儿,师弟们都各抒己见的,为何你却一言不发呢,你有什么看法说来我们听听?”
“是,师父……”
向天站起身来,环视着在座的,说道:“师弟们说得也都不无道理,我综合了大家的意见,谈谈我个人的想法,我们都知道,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把向山师弟救活,重振我君子八剑神威,可是要救向山师弟岂能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更不能逞一时的匹夫之勇,但当前黑衣人频频骚扰我乾坤派,西风大军又大举进犯中原,若是大军赶来,我等必将全力应敌,那时恐怕是没有时间来挽救向山师弟的性命了。”
“嗯!”
姚半仙搓着唇上的八字胡,点了点头,“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向天看了看姚半仙,又看了看大伙儿,问道:“师父,徒儿还真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快说、快说。”姚半仙脱口而出。
大伙正襟危坐,都来了精神,只等向天阐述自己的观点。
向天说道:“我们师兄弟七人还得去一趟阿姆圣山……”
说到这里,其他师弟都面面相觑起来,向水和向泽还交头接耳,低声嘟囔了几句。说来说去,话题却是又绕了回来,还得去找火焰麒麟决斗,从它身上取下鳞片来。
向天笑了笑,又道:“我们路过灵山的途中,遵照师父的意思上山去找阴阳花,若是找到了,岂不是不用多费周折去阿姆圣山了么,如果无缘寻见那阴阳花,我们还得去阿姆圣山走一趟,此次前去一定不要硬拼,而是智取,那厮脾气古怪,我们千万不可莽撞,只要取得了它的鳞片,我们便可速速离去,我算了算路程,去来也就半个月时间。”
姚半仙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若是能顺利寻见阴阳花,那最好不过,若是寻不见就去找那厮,向天说的,只可智取,不可硬拼,对付那些黑衣人就交给我和你们的二师父还有徒孙们,十五日后不管那鳞片到不到手,你们都得一个不少的平安回来,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是,徒儿谨遵师命。”
众徒弟拱手齐声道。
姚半仙看着夏宇龙问道:“宇龙,你愿意和师叔们一起去阿姆圣山么?”
夏宇龙直挺挺地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宇龙谨听爷爷吩咐,宇龙只想为挽救向山师叔的性命出一份力,为爷爷排忧解难。”
姚半仙点了点头,走上前来,喜道:“好好好,你我爷孙俩这些繁琐的礼节就免了。”他轻轻地拍了拍夏宇龙的肩膀,示意夏宇龙坐下。
片刻,姚半仙欣慰地轻叹一声,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继续说道:“有宇龙一同前去我倒是大可放心了,山海经中有记载,龙、麟、龟、凤并称四灵,也就是四大神兽,麟为百兽之长、凤为百禽之长、龟为百介之长、龙为百鳞之长,龙随形而幻化,麟火中炼真身,龟尘海佛千载,凤空鸣唤幽灵,四大神兽中以龙的本事见长,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啊。”
记恩笑道:“算下来龙还是麒麟的祖先呢。”
姚半仙“嗯”了一声,点着头又道:“你此次前去要见机行事,千万不可莽撞,弄伤了自己,必要时把真身现出来,待火焰麒麟看得呆立时,你师叔他们趁机以极快的速度上去取下它身上的鳞片,还未等它反应过来便速速离去,此举成败关键在于你啊……”
姚半仙一边说,一边想到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不免有些激动,其实他也好想跟着一起去“旅游”,但眼下这情形告诉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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