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 向西行一路破七鬼 闯龙潭三侠再聚首 (第1/2页)
话说老饕被美食所诱,现出身来,没奈何,和双侠要做过一场。三人食毕,慕容飞道:“贤弟,替愚兄观敌料阵,待我会会鬼门高手。”“二哥哪里话来,有事自是兄弟先上。”老饕见两人谦让,却不理睬,只是舔手,少顷,不耐道:“我先会会天罡伞,再要较量剑法。”曹骏一笑,撤去道袍,露出短打,全身上下收拾停当,将天罡伞捻在手中,那老饕却依旧缩成一团,越发侏儒。两人对阵,其时无星有月,银光撒下,遍地生寒。忽的一阵风起,两人身形转动,嗖然而动,眨眼间,那天罡伞旋成一团一团光球,将两人罩住,月华下,劲气震荡,哔噗有声。不过十数手,忽而,曹骏踉跄几步,缓缓退后,那老饕伸了一只手臂,貌似一掌将曹骏推开。曹骏退到慕容飞身前道:“二哥小心,他双手都有刀!”慕容飞道:“我自知,放心则个,你的天罡刀,我自会夺回。”原来两人斗技,老饕手快,一招将天罡伞抢去,曹骏失了先手,总算那老饕施展天罡伞不够纯熟,后被抢回,但三十六把天罡刀被摘去一把。慕容飞掣出大剑,面对高手,不敢托大,跨步行去,“老饕,我知你武功了得,取了我兄弟天罡刀,不归还怎的?”老饕不敢懈怠,将掌中匹练也似钢刀一晃,道:“我知你快剑无双,今日便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老夫的刀急。”两人对峙,其时月光隐去,天色黯淡,只隐隐见得那刀尖上一点光芒,如同定在原地,并不闪烁,慕容飞暗道:“好稳的一双手。”蓦的一闪,天地间亮起一道晶芒,光华夺目,闪电也似,打到慕容飞头顶。原来老饕厉害,将掌中天罡刀祭在空中,让一点刀芒不动,迷惑敌人,左手一招,绝世刀光现出,正是蝉翼刀!曹骏心下骇然,抢前一步,万没料到,这蝉翼刀还有妙用,原来江湖人言,老饕所使蝉翼刀,既薄且利,无影无形,白日动手,根本看不见,这边还没看到,那边钢刀临颈。本来今夜动手,曹骏想他蝉翼宝刀失了白日功效,应该好对付一些,哪知道这刀,如此神妙,白日无影无形,却吸纳天光,夜晚使出,霞光暴涨,闪瞎人眼。人防了右手刀,防不住左手刀,防住了左手刀,防不住闪电刀!
老饕刀光如银河倒泻,忽的银河中罡风一点,有如黑洞一闪,啪的一声轻响,随后裂帛血溅之声,骇的曹骏又抢上一步,定睛瞧看,但见老饕仆倒在地,双手齐断,两把刀都跌出丈外,光芒犹自闪动,回头望慕容飞,一身衣服从头到腹剖开,胸腹间隐隐有血痕,险之又险避过开膛破肚之危。慕容飞嘿嘿笑道:“还杀不了你这老鬼。”话音未落,也踉跄起来,曹骏连忙扶住,忽觉手上粘连,再一看,这慕容飞背上也是裂开长条口子,老饕这一刀不知怎么使的,将慕容飞除了肉身之外,尽数劈为两半,前胸些许痕迹,背后却是一条血口子,有尺余长,入肉一分,此时血如泉涌。
得亏曹骏是江湖行家,先安顿了慕容飞,敷了伤药,扎紧衣物,又收拾了老饕尸身,直忙活了一夜。次日天光,慕容飞醒转,前胸骨头疼,后背肉痛。曹骏急忙背了慕容,一路向前,寻了农家,使钱包了院落,又施针放药,总算都是皮肉外伤,将养了几日,便无大碍,那农家探头缩脑看了一万回,两人无法,支撑起来,继续西去。
不走大路,尽是小道。行不过午,慕容飞觉得头脑沉重,两人停住,靠在道旁树身,乱石地上坐着休息。曹骏说笑道:“二哥,你我发了大财。”“如何发财?”“哥哥不知,那老饕人虽腌臜,身上货却多,那破袄里收了两只新靴,一只鞋底一张羊皮图,一个藏宝,一个藏钱,林子里还有一个口袋,想来这厮习惯收拾银钱,每收齐一袋便藏了起来,不论藏宝,单这一袋金银铜钱少说也值两千贯,咱们一人一半,都是财主------”慕容飞笑道:“我要它何用,你且收拾了,我有几个徒弟,今后你需多帮衬着吧。”曹骏见他嘴角发白,便让等候,略做安排,四下一望,取了如意嘴,往南取水。这时大道上走来一人,歪歪扭扭,似个醉汉,行到近前,一头歪在树下,少顷,抬起手乱摸,慕容飞背后有伤,不能实在倚在树上,肩膀低垂,右手垂地,左手按了剑柄,忽然那人一手探到慕容飞手腕,两人顿时都是僵住。
慕容飞道:“好厉害,我千防万防,都敌不住你的这一手,何为?”那人伏在地上道:“好说,我这招‘探脉手’,又叫‘问手’,就算你师傅来了,也不一定能躲开。”说罢,又咳又喘,要吐血一般,慕容飞道:“你是病夫。”“不错,我久病成良医,你中了蝉翼刀伤,老饕想来死在你手。”“你们谁去对付曹少卿?”“我身边总有几个伴当。”“他们如何是曹少仙对手。”“嘿嘿,金银双尸听说你们伤了温华阳,也赶了来。生老病死,我对付你,生人勿进、老无所依、双尸死人,四个对付一个,料来曹少卿也没那么容易脱身。”“我可脱身杀你!”“嘿嘿嘿,被我问手擒住,探脉一拿,你全身都不能动,举不得剑,如何杀我?”“你忘了剑圣一门‘白蟒气’!”“倒不曾忘,不过你脉门被锁,我又伏在地上,要害都掩住,你如何伤我?待四怪解决曹少卿,就来------”话音未落,慕容飞大喝一声,“聒噪!”舌头一翻,张口一吐,白光一闪,那病夫立仆在地,这下不用病了。原来曹骏走时,给慕容飞嘴里喂了一颗钢珠,以防不测,这下离得太近,那病夫只这一手锁拿厉害,如何抵挡,被钢珠透入后脑,当场毙命。慕容飞放声长啸,片刻间,草坡后,曹骏啸声相合,又一瞬,人影闪出,曹骏闪出,半身鲜血,手里倒拿天罡伞,另一手持了如意嘴儿。“二哥可曾有事?”“不曾,那四个呢?”“被二哥一惊,尽数杀死了,哈哈哈”兄弟二人大笑,经此一战,两人不敢冒进,寻了荒山草堂休憩,曹骏收拾了病夫几人尸身,他是江湖大行家,白日修养,夜里调息,两人又密谈几日,这一路上,毒王回返,一路上七鬼接应,老饕应该是不服天罡刀法,特来挑战,烂脚鬼霍病夫却是和温华阳有旧,也来骚扰,其余五鬼应该汇合了毒王,已走了数日,追赶不及,只能慢慢赶去西域一会。又五日,伤势都好,这才上路。
两人得了老饕云晋浩银钱,又都是慷慨之辈,寻了左近,要买马匹赶路。找到市镇,问了乡人,那人得了铜钱赏赐,异常热情,直把两人引到一处大庄园处,道:“两位老爷,这里是左大员外的红花别院,方圆数十里,只有这里有好马,要借要买,都只在此间。其实左大员外亦是善人,两位有本事,尽可借得好马。”曹骏又赏了那人,凭他退去,问道:“二哥,你我是借是买?”慕容飞笑道:“只是一看,善人便买,恶人便借,哈哈哈哈。”两人大笑,上前拍打院门。少刻,门分左右,一个小门子出来知应,听闻要拜访员外,忙问名姓来历。曹骏只略做了几个手势,那门子一惊,急急进去了。
曹骏笑道:“二哥,这左大员外,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何解?”“我方才说是河北大盗,要来盘道。这门子都知道,不是巨寇就是坐地分赃的大盗。”“那今日的马匹就是有了着落。”盏茶功夫,开了中门,一行十数人走了出来,当先一人,身体雄壮,三绺黄须,大声道:“是哪里的朋友啊?”曹骏把铁伞旋了一旋,那人一惊道:“原来是华山铁伞先生,有失远迎,不知来我红花别院何为?”曹骏笑道:“无他,来做个买卖。”“那两位里面请。”慕容飞和曹骏昂然而入,左大员外率其余人陪同,进了庄园,但见红花翠柳,当真也是一派家园美景。进入内堂,分宾主落座,众人见慕容飞坐在曹骏上首,不觉面面相觑,内中有一人忽道:“敢问这位少侠,可是闪电神剑?”慕容飞道:“正是。”众人又议,原来是第一剑到了。曹骏拱手道:“敢问员外,可是铁山寺所传索命刀左神筹?”原来曹少卿所学颇杂,看了左神筹身形步法,就猜了出来。左神筹叹道:“闪电神风果然厉害,两位少侠,有何贵干,只管明言。”曹骏道:“特来和左大侠谈一宗买卖。”“果然?”“果然!”“好,请里面叙话。”左、曹二人进了内室,留下一干伴当陪了慕容飞吃茶,片刻之后,两人出来,引了众人向后进而去。曹骏暗暗说与慕容飞,原来他将病夫埋了,因其身虽无毒,但有病气,故而不曾搜捡,现将病夫尸身卖于左神筹,换了四匹好马。慕容飞道:“那病夫缘何如此值钱?”“二哥不知,那人身上有地狱七宝的玄冥甲,就算左神筹不敢剥甲,将病夫尸身送回地狱门,也有很大好处,咱们兄弟只管收马便是。”两人说笑间来到后院,顿觉眼前一亮,原来这三进的庄园后面还有若大一片马厩,各色马匹都有,左神筹意气风发,他原是马贼出身,自是爱马,对所养马匹如数家珍,一匹匹讲将起来。慕容飞两人只当听众,但见这群马,各有其房,围了个三面,一半双间是纯血马,一半单间是半血马,又听左大员外言说,那几匹是吐蕃番马,这几匹是秦凤路西马,后面是河北本群马,前面是鲁东路马,纯白为龙;纯黑为骊,枣红是骅,青白是骢,青黑是骐,又有什么黄毛白点是骠,黑鬃红马是骝,浅黑带白是骃,黑嘴黄马是騧,黑蹄白马是骓,白额黑马是駹,黄鬃赤色为骍------慕容飞看他滔滔不绝讲了大半个时辰,看来要将这百十匹骏马都现世一番,忙拦了拦曹骏,两人都道:“真是好马!员外可否见赐?”左神筹略停一停,命人从后面牵出四匹大青马,笑道:“两位少侠,休看这马不起眼,先青后白,这两匹都是龙种,当真是好马。”曹骏不欲与他计较,讨了鞍韂,马套绊绳,备了草料,笼头蹬环,打了四个大包,披在两匹马背,与慕容飞一人骑了一匹,牵了一匹,便要走去。左神筹左右看看,忙拦住马头,叫道:“两位都是高人,来到寒舍,可否略显本事,也让我等去传名声。”曹骏道:“好,我有十大绝技,每一招值一匹龙马。”慕容飞也道:“剑不轻发,我四道剑法值青骢骏骥四匹。”左神筹忙不迭闪在一旁,两兄弟直出了红花别院。
双侠得了马匹,心下欢喜,催动脚力,急奔西北。原本两人只捡翻山小径,现有马匹,直走大路。烟尘下,早没了踪影。两人跑的飞快,一天下来,竟走了百里路。哪知道跑发了性,错过了宿头,远远看见一座小山头,两人相视一笑,看来一宿野地便了。待定住坐骑,跳到地上,寻了避风处,两马结了绳子,曹骏掏了豆料,又寻了好草,?在马兜里,吊起来让吃,又去打水垒灶弄草窝子。慕容折了根棍子出去,遛了一刻,打了两个土兔,一只野鸡,袖了一筒野菜干菌。两人支起苫布,立了个庐蓬,将鸡兔洗剥干净,烧了起来,火上搭了石片,熥上菜蔬,曹骏专门伺弄,少顷,香味没出,慕容口水已流。两人大笑,吃了一回。曹骏晃出一袋酒,慕容笑道:“贤弟,哪里来的酒水?”“哥哥不知,那红花别院收了咱们好处,哪是区区两匹马能抵,特换了一袋好酒。”“我却不能喝!”“哥哥身上有伤,原是不能饮酒,但兄弟往里面放了药材,这药酒当可饮用。”“多谢贤弟。”两人轮流饮酒吃菜,少刻尽兴。回头看,那两匹马早就睡了,其时天高气爽,繁星遍空。慕容飞道:“兄弟,今晚无事,不如练个功夫?”“如此甚好。”“兄弟可见那日云晋浩的身法?”“不知是什么功夫?”“我看过这种功夫,是外门‘金蛇缠身’。我洪叔叔当年就凭此身法纵横江湖。贤弟请看------”说罢,慕容飞起身,将这套身法演示出来,脚下如风,双手背在身后,须臾便罢,原来只有八步。曹骏起身,舒掌而上,两人往来盘复,都是金蛇缠身,直练了半个时辰,最后四掌一对,跃后几尺,相视而笑。
两人饮了药酒,又练了半天,一身气息溢出,伤病痛水都渗了出来,没奈何,由曹骏嗅了水气,往山后寻去,果然有了水潭。两人打了赤膊,下到水里,由水托着,缓缓疗伤。两人正美,曹骏忽的一个扑腾,慕容飞道:“且住,几个小贼,贤弟不必着急,待爽利了再去寻来收拾。”“哥哥,我等赶去,不怕有闪失,但身上无趁头,难道我俩光身去------”“速走!”两人裹了外袍,身上光着,急奔了去。赶过山梁,只见远远几个人驱着马,又有人挑了包裹,正跑着。“泼贼休走。”两人正要发作,忽的庐蓬下,跳出一人,手使一杆五股托天叉,拦住双侠。两人一看,其人身高丈二,形貌狰狞,好似一座黑塔挡在当路。曹骏大怒,正要放对,慕容飞道:“贤弟,速去追了包裹马匹。这亡人我来应对。”曹骏刚要抢出,那怪物大怒,一叉逼到曹骏后心,正此间,风雷声大作,曹骏抢出几步,不禁回头一看,但见黄土飞扬,铿锵声响,风起尘息,圈中站定一人,正是慕容,再看那怪物,连人带叉被斩成几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