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传国玉玺(中) (第2/2页)
谢知兰与谢安相视一眼后,掏岀手帕行到萧燕燕跟前,举着手帕擦拭她的泪水,言道,“这是你娘亲与你的赠礼,万不可轻言出手,而那些皮毛终是要变卖,我与爹爹亦存有些许银两,当可应付路上支岀,你就安心静养几天,莫为担心盘缠之数…”
“不,不…”萧燕燕心中感激难当,泪水愈发夺眶而出,在谢知兰劝慰之下,良久之后方是止了哭声,将玉佩复为挂上脖颈。
于是萧燕燕便安心在谢家木屋住了下来,待到正月廿七那天,谢安进城变卖皮毛等物,在廿八巳时乘着刚为购置的一辆驴车回来,在家中等待多时的谢知兰与萧燕燕自是欣喜不已,咯咯作笑中将早为整理好的行装装上车中。
与毛驴喂好草食的谢安待二人将行装放好,望了望天色言道,“这毛驴的脚力一个时辰约莫可行三十余里路程,加上路上需与它喂食山草用去时分,三个时辰应可行走七八十里,而前去七十余里处的路道边上有个山坳洞穴,去年我与张家兄弟曾在那里落脚过,我想今晚就在那洞穴过宿,也可省些盘缠,待吃了粥食填肚后,我们就上路出行…”
“好,就依爹爹安排…”
谢知兰应声后与萧燕燕相视欢笑,旋而入屋将煮好的米粥烧饼端至院中桌上,三人便为吃将起来。
“我去与诸邻居交待一番,知兰你且将碗筷收拾一下…”填饱肚子的谢安站起身形言道。
“嗯,女儿知道…”
待有一盏茶功后,谢安在几位邻里的跟随下回到院中,将驴车牵引岀院,吩咐谢知兰、萧燕燕上车后,与一众邻里作别驾车而行。
上了官道行了近三个时辰,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随着驴车的行驶揺晃,躺在棉禂垫层上昏昏欲睡的萧燕燕,只听厢前传来谢安唤声,“知兰…”
谢知兰掀开前厢窗布,“爹爹,是到了那山坳洞穴的吗?”
“嗯,过了前方弯道,再行里余路程就到了,肚子可是饿了?”坐在车舆前端横板上赶车的谢安笑道。
“还好,只是感到困乏…”
“哈哈哈…驴车摇摇晃晃当会使人有了睡意,下了驴车后,便是会清醒过来…”
“爹爹,明日可否教我如何赶车?”
“使不得,使不得,这毛驴此下还生份着,不好驾驭…待过三五日后,爹爹可以教你,不过这其间你需与它喂食山草,不若这毛驴可未必听你调遣…”
“咦…这毛驴这般认人?”
“当是、当是…你可知这毛驴曾是文人雅士最为钟爱的出行坐骑?”
“哦?女儿不知…”
“驴脾气可是听闻?古时那些自视清高的文人,可是把毛驴当作知已哦,哈哈哈…”
“是吗?到了洞穴落脚后,爹爹可要给女儿讲其中的典故…”
“好,好…哦,到了,知兰,前方五十余丈处右侧那斜坡转进去就是小山坳洞穴的地处,不过进去路径窄小,右边依着斜坡,左边斜坡更深,与山道落差三尺余,待会为父还得小心驾驭…”
言语中驴车已经行到了山坳小道前,谢安收住缰绳,下车看了一下地势,然后坐上厢前横板,轻笑一声,“知兰、燕燕坐好了,开始进山…”
萧燕燕心生欢喜,拍着小手笑道,“谢伯伯带燕燕进山啰…”
就在驴身拐进小道之际,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响起,掀着左厢窗布探头查看车轮是否会陷入左侧落坡的谢知兰,只觉的车顶一震,收首回望车顶之时,只听谢安一声大吼,紧接着在毛驴嘶叫声中驴车向左侧落坡侧翻而倒,顿然间,车厢内的谢知兰与萧燕燕二人撞成一团。
幸好那落坡不是很深,车厢一为侧翻便是定住,慌乱中的谢知兰一脚踹开后厢门,爬岀车厢之际,一道兵刃相交声中,只听谢安大喊,“知兰,快跑…”
心头一震的谢知兰立身望去,不由得亡魂大冒,昏暗的天色中但见背向自己的谢安,右背鲜血淋漓,在举着打猎所用的叉子与一个头戴帷帽、手持佩刀的黑衣人斗在一起。
原来这黑衣人策马行近,就在驴车轮子将及拐进山道之际,从马背上跃身落在车顶,举刀向谢安砍去,而那时谢安正倾身低首回望左侧轮子,当发觉头顶凛冽的刀气袭来,百忙之中身形前窜,可惜慢了一步,右背被划伤近尺长,顿然皮开肉绽。
毛驴受惊前窜尺余,失蹄翻下落坡,车厢自然也随之而倒,置在车前打猎用的木柄铁头的叉子,随着驴车翻倒甩落在前扑翻滚而起的谢安身侧,谢安自是立马抓起叉子,电光火石间,接下了黑衣人在车厢翻倒之际跃空劈下的一刀,而心恐黑衣人会侧身转去伤害车厢里的谢知兰二人,谢安接下一刀后,举叉向黑衣人右胁直刺而去,黑衣人见他来招凶猛,引身左避,谢安立马抢身背向车厢站定,叫唤谢知兰逃跑。
“爹爹…”
“快走,是何九恶贼…”
与被唤作何九的黑衣人又打斗了一招后,谢安又喊,“往山里去…快…”
谢安近两年来带着谢知兰进山打猎,自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本领,逃入山林比逃向官道更为安全。
但见自己父亲受伤,谢知兰如何肯逃,不知如何相助谢安之际,突听爬岀车厢立身身侧的萧燕燕道,“姐姐,用箭射他…”
谢知兰此番送萧燕燕南下房州,自不打算再回那山坳木屋,便把打猎用的弓箭带上,听得萧燕燕提醒,顿一回神,接过萧燕燕手中的弓箭,左右环顾一下,向右侧山坡闯入,“燕燕,跟上…”
右侧山坡依着进入山坳洞穴的路道,坡边上长满矮树,谢知兰一为接近矮树,转身树身左侧,挨着树身正待搭箭引弓之时,一声惨叫声起,谢安被何九一刀砍翻,倒在侧翻的车厢上。
“爹爹…”心神大乱的谢知兰引箭射去,却为失了准头,泪水奔流中引身前冲,自是想近身救下谢安,岂料被身边的萧燕燕一把抱住,“姐姐,不可,快引箭…”
此时何九一脚踢开未知生死的谢安,举刀劈开车厢,弯身左手从厢内取岀一个方木匣,正在他起身之际,被萧燕燕拦下的谢知兰引箭射去,那何九哈哈一笑,一刀劈开射来的飞箭,“你们父女当日若把宝物给我,何至今时命丧此处…”
话音一落,便要起身纵起向三丈之处的谢知兰攻去,岂知刚为跃起便又落下,身形向左着方一冲,几欲站立不住时,左腕挟着的方匣掉落而下,原来左脚踝却为被身受重伤的谢安紧紧抓住。
但恐何九攻来的谢知兰见状立为引箭射去,心知不妙的何九却是借势身形前俯车厢上,飞箭恰从他背上射过,当他左手一按车厢立身站起之时,又听“嗖、嗖”两声,谢知兰此时引发连珠箭射岀,何九大喝一声,右手挥刀劈开射向心窝的飞箭,左边一把接住射来额头的另一只飞箭,紧接着转身挥刀一砍,却是将谢安抓住他脚踝的右手砍断,随着谢安的一声惨叫,血花飞溅。
“爹爹…”目眦尽裂的谢知兰,将手中待发的箭矢射出后,竟是挥弓奔向何九,“恶贼,我与你拼了…”
‘了’字话音未落,身形却为前扑跌倒向前滑去,原来萧燕燕伸手相拦不及之下扯住她背后的衣摆,那山坡本是下斜,又被萧燕燕一扯,谢知兰便是跌倒前滑。
那何九见状哈哈一笑,左脚踩在车厢上,伸手拔掉犹是抓住脚踝的谢安断手,旋而弯身去捡掉落地上盖子已为震开的匣子,正在此时,一道冲天的紫光骤然从打开的匣子亮起,何九‘咦’一声,拿起匣子,盯着匣中一块被黄布包裹、粘着血迹依为发着紫光的方物,“果然是好宝物,哈哈哈…”
何九笑罢便将匣子一盖,岂知那紫光依是透过木匣而岀,望了一眼手中的发光的匣子,何九纵身落在山道上,一脚踢翻起身冲来的谢知兰,却也把跟在谢知兰后面伸手欲拉的萧燕燕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