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养龙人(下) (第1/2页)
甫一会儿,只听‘吱嘎’一声声响,谢知兰从西侧院行进庭中,看见落座石墩上的常青青,不自觉地望了一眼自身裙装,脸色微红,尴尬一笑,言道,“归途中不慎让驴车翻倒,使张家嫂子衣衫染上污泥,知兰想将姐姐当日赠与的苏绣,送与她以做䃼偿…”
常青青点头笑道,“我本是作想送她一块布匹,相谢她热心相帮,此下使她脏了衣衫,更应如此,我与你的苏绣且是留着,我去另取一匹…”
言语一顿,站起身形,又道,“且去换身衣衫,我去取来布匹,稍后你送去与张家嫂子…”
“是,姐姐…”
一盏茶功夫后,谢知兰与青娥一同来到前庭,常青青将将备好的布匹与糖果递与谢知兰,言道,“这些糖果一并带上送去与张家两个孩子,代我相谢张家嫂子的好意…”
“知兰明白…”谢知兰接过布匹、糖果离院而去。
常青青招呼青娥一同落身而座,接着言道,“那苏先生的脸色是何模样?”
“那苏先生出门访友了,奴婢未曾与他会面…”
“我只待能以望诊之断,知他疾病所在,或能与他医治…”常青青言道,“如此说来,且是算了,他未求医于外,应无性命之虞…”
青娥点了点头,“不过,有一事让奴婢甚觉奇怪…”
“何事?”
“看那苏家宅院甚大,竟是无有仆人…”
“哦?你何以如此作断?”
“张家嫂子叫门之后,开门的却是苏家公子…”青娥言道,“以苏家院墙外观、以及墙外所栽的翠竹来看,至少有上百年传承,当不至于有客来访,由少主人亲自开门…”
常青青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为令人奇怪…”
“奴婢心感奇怪之下,便是与张家嫂子打听起来,据她所知…这苏家在中台峰,至少传承有两百年以上了,而那‘苏家屯’的村名由来,就是因苏家之故。”
“哦?为何?”
“听闻苏家先祖在大唐玄宗年间,出了一位大官,在中台峰周边置下了数十顷田产,安史之乱爆发后,诸多流民逃避山中,苏家先祖就将田产赠与流民耕种,得已安顿的流民,心感苏家大恩,便将原先地名,改称‘苏家屯’…”
常青青闻言,心中顿然对苏家产生了好感,“如此看来,来日应寻个机会,去拜访这苏先生,尽力治好他的暗疾…”
青娥心知她对苏家先祖使百姓安生的举措,生了感触,才会主动寻求机会与那苏先生治病,闻言便道,“那奴婢改日寻上张家嫂子,以感激苏家高价买了幼猪为由,带些礼物,先为上门一探究竟…郡主意下如何?”
“如此也可…”常青青点了点头,略一沉吟,言道,“可知苏家女主人的年岁?”
“听闻苏家女主人,十余年前已是病亡…”
“哦?”常青青一愣,秀眉微为一皱,言道,“我本想届时选个颜色匹配的绸缎,作为礼物送与苏家女主人,也好亲近…如此说来,倒是不知送何礼物为好了。”
正如常青青所言,若使苏家女主人在世,以感激为由,送上布匹登门拜访,女子之间言事,自是大为方便,相互间也容易亲近。
“那奴婢一两日向张家嫂子打听一下,看那苏先生有何爱好…届时再寻上恰当的礼物。”
“也好…”常青青点了点头,“你先为打听一下,待我岀关之后…你再寻去相谢。”
“郡主要闭关吗?”青娥脸色一喜,“是丹药炼成了…”
常青青苦笑道,“想是我配制方法不对,今晨辰时三刻启炉,却为看见炉内是碎渣残液…”言语一顿,又道,“五日前,我体内诸经百脉血气大为充沛,破境时机已是来临,本待这丹药炼成,借其药力,不仅可使根基牢固,也能让闭关时日减短,眼下看来,只能以‘归元丹’助力,闭关一个月。”
青娥到了药王谷之后,其间也得苗修竹夫妇指点,参修了武学,但毕竟入门太晚,又时常料理家务,磕磕绊绊之下,近二十年时日才踏入固元境。
但她也知修习武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破境时机更是稍纵即逝,闻言便道,“那郡主闭关之后,宅务该如何安排?”
常青青略一沉吟,言道:“我对丹药的配置方法做了些许修改,这几日唐慬他们会去采药,备足药材之后,会依如寻常那般炼制丹药,你照看好忆非即可。”
“那曹王由谁教习武学?”
常青青摇头苦笑:“我与你有过吩咐,即使在家中,亦不可对念久以曹王称谓,积惯成常之后,万一不慎在外人面前,也是如此称呼,岂不糟糕?看来我要把家规定下,今后对我亦不许以郡主见称。”
唐慬、陆明、张勇曾在大内当值,而青娥时常也随常青青入宫,诸人可谓是从小看曹王长大,眼下唐慬成了曹王的义父,平常间是以念久作称,但青娥等人,许是尊卑有序的想法根深蒂固,对唐念久依然是以曹王敬称。
此下听得常青青见责,青娥脸色一红,低头道:“奴婢知错了…”
“虽说念久对‘周天心法’练气篇已为熟知,也踏入了练气境,但根基未为牢固,且让他在练气境再停留一年时日,我闭关期间,会让知兰与他同为修习…”
“奴婢明白。”
常青青在教唐念久修习‘周天心法’之时,同时也授与了谢知兰,二人眼下皆是入了练气境,是故常青青才为如此安排。
翌日辰时,常青青便在东侧院密室闭关,由陆明负责替她守关。而唐慬、张勇、谢知兰三人带着唐念久一起入山釆药。
五日后,辰时,唐念久行到东院,行到炼丹房门口,屋内的唐慬见他到来,笑道,“念久,想学炼丹之术吗?”
唐念久摇了摇头,“我寻知兰姐姐…”
“哦,她去西院了给毛驴喂草,说是要进山釆药去…”
“咦?昨日不是说了…草药已是足够此次炼丹所用?”
“知兰姑娘想多釆些许备用…”
“哦,那孩儿去陪忆非去了…”
“好…”
唐念久告退之后,却来到了西侧院,望着给毛驴喂草的谢知兰,言道,“知兰姐姐,药草采足了,义父他们有丹可练,可你我却闲着无事,不若再进山采药去?”
唐念久已是知晓谢知兰要去采药,如此作言,却是试探谢知兰是否愿意带自己同行。
谢知兰自不知他的心思,闻言笑道,“唯你我二人,恐你义父不应…”
“为何?姐姐寻常间也有过只身进山采药,我义父与青青姐姐都不曾反对,何以多了我一人…反而会不允?”
“那自不同,我习有打猎之术,只身进山釆药,若使遇上猛兽,是为容易脱身…”
唐念久‘哦’了一声,“原来姐姐是怕我拖累…”言语间举步行到院墙边上,身形略是一蹲,竟是纵岀高有近丈的院墙,未及三息之数,却又纵入院内,然后又道,“以我此下的轻功,两丈高的大树,亦能顷刻上去,知兰姐姐有何担心?!”
谢知兰含笑不语。
唐念久瞄了一眼毛驴鼓起的肚子,言道,“姐姐想只身而去,岂不是不讲义气?功法一起修习,釆药却不带我同去…”
谢知兰笑道,“只要你义父应允,姐姐我就带你一同进山…”
“好,我去寻义父应允。”言罢转身而去。
待过有一盏茶功夫,却未见唐念久前来,谢知兰心猜唐慬未为应允他随自己一同进山采药,暗自一笑,便背上准备好的竹篓,将毛驴牵出院外,开上侧门,牵着毛驴拐过院墙,行到宅院门之际,心念一动:“若是念久暗中跟上,岂不糟糕?我当进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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