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江湖行(四) (第2/2页)
杨木林望了一眼围观榜文的人群,低声道,“想应募的高手倒是不少,符合条件的却也无几,嘿嘿,弱冠之下这条规定,真是太妙了…”
苏长安心头暗笑,点了点头,“走,回客栈再言不迟…”
二人一同转回客栈房间,杨木林便将自家宅院所在与泰山周边的环境细说一遍,待苏长安记下之后,便道,“今日当好好调息静气,养精蓄锐,明日再去如何?”
苏长安借言回客栈的目的,是想将境界稳在归真境,闻言便道,“杨兄所言甚是,当要蓄足精力才可。”
“那我就先回房了。”
杨木林一为离去,苏长安便将房门关上,盘坐榻上,运转气机,行遍诸经百脉,将真元引入本命胎丹,将原本压在神念小成的境界,再为压低一筹,稳在归真大成境界。
修得抱丹大成身手,可将武学气机汇聚本命胎丹中,再使本命胎丹遁入‘天关穴’,可以化身毫无修为之人。但抱丹小成境界修为,却是无法做到,至多是压低境界到神念小成,其原因是抱丹小成之境的本命胎丹,无法容纳下来周身的武学气机。
而苏长安自幼得有金龙灵水助力,其抱丹小成所凝的本命胎丹,异于常人,虽不能做到将全身武学气机容纳其中隐藏,但压境到归真大成却是可以。
他之所以如此,只因是在观看榜文之时,听得他人议论一一一“未及弱冠之人,若是修得神念境,是为神人。”但想不引人怀疑,便是将境界压在归真境。而杨木林只是归真大成身手,却是看不岀苏长安的修为高低,只道苏长安与自己同境。
翌日辰时三刻,苏长安与杨木林来到‘墨武堂’武馆前,但见榜文前已是围观有十余人,二人也未急于入馆,站在人群外围,听说众人的议论。
待过有一柱香时分,只见有两位年轻男子从北面行来,其中一人有二十岀头,手持长剑,身着云色锦服,另一人一袭白衣,持着佩刀,年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二人前到武馆门口,顿了一下身形,云色锦服的男子,神情自得瞄了一眼众人,与白衣少年行入武馆。
“这厮有二十出头了,不会也是来应募的吧?看那神色,倒像已是供奉人物了…”杨木林皱了一下眉头,又道,“长安兄弟,此下也入馆如何?”
苏长安微微一笑,点头道,“也好。”
二人旋即步入院内,转过屏风墙,便见院中摆着一张桌案,桌案正中坐有一位年过三旬的男子,在那男子后面站着两位劲装汉子。
行到案前,二人一前一后,道出自己的姓氏与籍贯后,那负责登记的三旬男子也未多问,吩咐身后的一名劲装汉子,将二人带去西院。
随着劲装汉子二人来到西院,只见南面是一座厅堂,厅堂台阶前摆着三张交椅,厅堂正中间是一个宽阔的练武场地,地面铺着青石,宽有三丈,深有七丈余。
东西两侧摆放着各类兵器,石墩上插着长枪、铁棍、大刀等兵刃,在兵器架前三尺处,各置有四张矮案,东侧矮案上坐有两个年轻男子,却正是方才先为入馆之人,那劲装汉子将苏、杨二人引到西侧矮案前,作请二人落座后,便转身退去。
此时,云色锦服男子离案而出,行到二人案前,拱手道,“在下林魁,敢问两位兄弟尊姓大名?”
原来此人正是当日被洛明珠剑法吓得大哭的林魁,他与孙寅被擒之后,唐望将他二人关在房州城中的一处宅院,直至萧燕燕寻到之后,才将二人放走。
钱望海闻知赵德昭要招募护卫统领与供奉,便推荐了林魁,虽说林魁超了年龄,但钱望海毕竟是赵匡胤身边的供奉,又曾随护过赵德昭,赵德昭只得卖他面子,同意收林魁入府,但对于职称,依是按规矩考量。
洛阳距开封甚近,林魁一收到消息,便立马赶来。而那白衣少年,则是石墨言的弟子,名唤关幼熊,此下是归真大成身手。
苏、杨二人互视一眼,站身而起,拱手言道,“在下苏长安。”
“在下杨木林。”
“原来是苏兄弟、杨兄弟,幸会,幸会,”林魁瞄了一眼二人的兵刃,言道,“两位兄弟师门…可否见告?”
杨木林眉头一皱,反是问道,“敢问林兄的师门是…?”
“在下师出洛阳‘奔雷剑’一脉,家师乃三侠之钱望海钱公…”
苏长安与杨木林自也从他人口中,听闻‘奔雷剑’三兄弟是大内供奉,听得林魁所言,便明白他超了弱冠之年,能够参与招募的原因,但想他自报师门,应是来耍威风,杨木林微微一笑,“原来尊师是皇宫大内供奉,久仰、久仰…”
林魁脸显得意之色,“家师也是今日的考核官,两位兄弟若是得了正副统领之职,日后便是同僚了,哈哈…”
林奎笑声未落,便是转身离去,却也不问二人的师门出处了。
苏长安与杨木林相视苦笑,引身落座后,杨木林挪了挪绣墩,靠近苏长安俯耳言道,“这厮只是归真小成,但他师父就是考核官,看来供奉之位是无望了,这个哑巴亏我等只能吞下了…”
护卫统领与供奉权力区别极大,供奉唯听命于主人,寻常间随护主人身侧四下行走,能知晓诸多密事,而护卫统领却是不同,若非必定,只能待在府邸,而两者的俸禄也是大有差距。
对于俸禄而言,苏长安自不会放在心上,他主要目的是取得供奉之位,能随在赵德昭身侧,以便查出赵匡胤篡位的关键所在。
听得杨木林耳语,苏长安微微一笑,低声道,“那也未必,我猜考核官应还有一人,不若这厮无有必要过来显摆身份…”
杨木林猛一醒悟,“嗯,应是如此,他显摆身份是威协我等,是让我等与另一位考核官过招之时,抵挡的招数,不能超过他…”
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队兵卫疾行而入,迅速分列院门两旁站定,紧接着便见一位头束玉冠、身着绯色常服、年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行入院内,身后一左一右跟随两人。
右边是一位年近五旬,头饰黑色幞头,身着朱色常服,手持长剑的老者。左侧是一位身着青色宽松道袍、年过五旬的道人。那道人面容儒雅,黑灰相间的头发,一丝不乱,仿佛每一根发丝都经过精心梳理,用一支木簪绾起的发髻,端端正正绾在头顶,背缚长剑,步伐轻盈,洒脱中带有三分严谨。
那少年正是赵德昭,行到交椅前面,转过身形,目光扫过已然站起身形的苏长安等人,微微一笑,“本使听闻未及弱冠之年,能修得归真境界,当是难得的练武才俊,只道寻访不易,未料一下来了四位,真是令人心喜,诸位才俊,请落座。”
“多谢殿下赐座…”
在苏长安等人落座之时,赵德昭与道人、持剑老者也落坐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