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失手(五) (第1/2页)
在赵二身形撞上庙中供案之际,计金玉一招‘雾绕华光’使出,剑气直袭那老者左胸,在老者右避之时,招式一收,瞬间跃上庙顶,向山坡林中闯入。
老者未料他半途收招而逃,略是一愣,随即长啸一声,竟是一纵数丈之高,掠上树顶,脚点树梢追去。
见到老者在自己侧击之下,轻描淡写地将归真小成境的赵二甩入庙中,计金玉断出他是抱丹大成修为。但恐庙中暗道藏身的麻六等人听到动静会岀来助拳,届时便会被老者一网打尽,于是半招而退,目的是将老者引离山神庙。
绕着林间树木疾行,半盏茶功夫就闯到山包东侧坡下,身形甫一站定,只觉头上一道微风拂过,那老者已落在眼前一丈之处拦住去路。
计金玉未及多想,‘念情剑法’连贯使出,老者并未出手应招,而是闪身相避,七招过后,已被剑招逼退十余丈。在计金玉第八招‘柔情似水’剑式将起,那老者竟是欺身近前,电光火石间探手三指扣住剑尖,计金玉忙催发‘荡字诀’,以图震开老者的手指,岂料一道巨力从剑身传至剑柄,右腕一震,手臂一麻,长剑握之不住,身形亦被震退两步。
那老者右手一动,长剑腾空而起,旋而翻转下落,插在计金玉身前三尺之处的地上,剑身兀自‘嗡嗡’作响,老者言道,“此剑法当是精妙,可惜你还未参悟融贯,不若老夫想‘以力破巧’,也须用七成之力…这剑法是何人所传与你?”
当老者伤了赵二,计金玉已知他是敌非友,见他将长剑掷于自己身前,一时不解,“阁下意欲如何?”
“听闻‘怒剑’的剑法暗藏玄机,一荡一粘,可控制对手招式气机变化,而若非他亲近之人,绝难学得到这‘荡、粘’心法,你即然会‘荡字诀’,想必也会太始剑法,何以隐而不用?”
计金玉心恐被人窥岀自身来历,未敢将向啸天绝学太始剑法使出,而是用洛逍遥所传的‘太初、念情’两门剑法,闻言心头一震,“你究竟是为何人?”
“听闻你在劫匪遇阻之际,才现身相救,想必非是与劫匪同谋而来行劫狩犬,”老者嘿嘿一笑,顿了一下,目光一冷,“你来幽州目的可是为了寻找老夫?”
计金玉立马猜到这老者是谁,顿然怒目圆睁,欺身上前,拔剑而起,喊道,“秦贼,拿命来…”抡剑直劈而上。
这老者正是秦初官。他能现身赶来,却有一番缘由。
自燕仲长跟随萧思温去了北院,护卫府除了明窍山巅境的周童,还有两位抱丹大成,以及九位抱丹小成、明窍山腰的供奉。待秦初官、介空加入后,顶尖高手便有五位。
介空与几位明窍山腰之人此时轮值于外,护卫府还有周童、秦初官等一众高手。朴海赶回禀报狩犬被劫一事,秦初官未为知情。待周童到偏院安排另两位抱丹大成供奉领人前去追拿劫匪,那时秦初官才是向朴海打听事情经过。
偏偏计金玉在与朴海过招之际,用了‘荡字诀’,秦初官听得之下,便是暗吃一惊,他亦是大有见识之人,也分析出计金玉并非是与众丐同谋劫取狩犬,所谓‘作贼心虚’,那时他心头隐隐觉得计金玉是冲自己而来。
秦初官也知向啸天另两个弟子沈连城、顾言春已入抱丹境,而来人只有神念小成身手,便作猜是计金玉。他之所以如此猜断,却是因为计金玉幼年被向啸天盗走一事,秦初官也是知晓,自然猜到计金玉从小就会修习向啸天的武学。
当顾三逃出城外,赵启又到护卫府请援之时,心生怀疑的秦初官,便主动请命岀城追拿。计金玉容貌与其生父‘毒书生’年少时甚是相似,一见之下,秦初官便是认出。
当年计金玉出生百日后的喜宴,秦初官也出席到贺,对于他本来名姓是为知晓,是故见面后便唤他为‘金玉”,而计金玉虽有疑惑秦初官何以只唤名不道姓,却料想不出自己生父是‘毒书生’一一金胜华。
秦初官未立时将他擒拿,却又因为计金玉所使剑法非是‘太始剑法’,惊疑之下,作想窥探计金玉剑法的来处,当看不出端倪,也就露出本意。
见到计金玉挥剑攻来,秦初官闪身而避,哈哈作笑,“果不出老夫所料……”
计金玉真元气机与他悬殊甚大,纵使所修习的剑法精妙无比,未及五招,被秦初官‘以力破巧’切入剑式扣住了右腕脉门。计金玉但觉周身真元气机溃散,腰背衣袍被秦初官一抓,身形一空,便被秦初官提起纵上树梢向山神庙而去。
而正如计金玉所料,赵二身形撞到供案之后,暗道中的众丐便听到动静,麻六旋即接近暗道入口,掀起案下的干草窥望,却与俯躺地上嘴角溢血的赵二四目相对,还未作言,头部便是被赵二用手往下一按,赵二低声道,“莫要岀来…”
麻六大惊之下,问道,“赵二哥,发生何事了?”
“有恶敌来袭,向公子将他引开,但想片刻后恶敌就会转来…”
“舵主他们呢?”
“向西逃去,亦有一众强敌追袭他们…”
“那、那你快进暗道来呀!”麻六急欲闯岀洞外,怎奈头部被赵二死死按住。
“我若消失庙中,恶敌必会起疑,一为细看,咳、咳…暗道便会被他发现,届时恐全军覆没…”
“众兄弟岂是怕死之辈,生则同生,死亦同死。”
赵二声音一沉,“舵主他们未必能脱离险境,向公子与帮主大有渊源,你须将我等遇险之事,传与帮主知晓,莫要意气用事。”
“我…”
“快返去暗道去…”赵二将手一收,一按地上,爬身坐起,喘息片刻,又道,“记住,恶敌厉害人物,万不可弄岀丝毫声响…”
顿了一下,咳了两声,强行站了起来,摇晃身形向庙外而去。
麻六将欲作言,徒见一位老者右手提着计金玉,纵落在庙前,心头大惊,忙屏息静气,退回暗道中去。
秦初官瞥了一眼手扶庙门站立的赵二,左手一挥,便见赵二闷声瘫倒地上,已然也被封住了行气脉络。秦初官行入庙内,目光四下一扫,旋即弯身抓起赵二,携同计金玉,一左一右提着,向西掠去。
秦初官刚投靠护卫府不久,算是寸功未立,虽说抓了计、赵二人,但狩犬末为夺回,也不敢转回城中,而他也恐抓了计金玉的消息外泄,力求将蔡郃等人一网打尽,才为向西而追。
计金玉悲愤交加之下,也暗生庆幸,但想麻六等人未被发觉,届时定然会将秦初官在幽州的消息传与洛寒水知晓,当心思转到自己此番先仇敌而死,一时又悔恨难当。
行有近七八里,隐约中听得有打斗声音,计金玉心中暗呼不妙,随着秦初官起个起落,来到一片荒地上,此时天色渐明,计金玉举目望去,只见地上散落有五个布袋以及一动不动躺着三名丐帮弟子,而朱大与另两名弟子满身是血,正与两名兵卫装扮之人缠斗。
秦初官将计金玉、赵二往地上一扔,身形一闪,如旋风般飘转朱大等人身前,瞬间便将众丐制住,随即顿住身形,对左侧一名兵卫问道,“还有余匪逃向何处?”
那兵卫正待作言,西北处纵来三道身影,其中两人手上各自提着一名丐帮弟子与装有狩犬的布袋,另一位两手空空的老者,见到秦初官,忙近前作礼,“见过秦先生。”
秦初官颔首微笑,言道,“刘供奉多礼了,关供奉呢?”
那刘姓供奉应道,“有一劫匪,身手不弱,应是匪首,向西南逃去,关供奉与乔校尉相追而去了。”
秦初官侧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计金玉,言道,“此人我留着有用,刘供奉且代为看守片刻,我去助关供奉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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