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巧退却渔翁得利 (第2/2页)
他微闭双目,安然入静,不思,不看,不听,不动,气贯丹田。
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虽然他闭着眼睛,可是他的耳朵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犴那粗重的喘息。再往前,他又听到了一个压抑的且带着兴奋的呼吸,那是豹子的呼吸,沉闷而绵长。然后......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一脸的恐惧之色。
李灼在那里看着李秋闭着双眼,以为他正在想办法。现在见他睁眼忙低声问道:“怎样,有办法了?”
李秋肃然的摇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灼不说话,只是用手做了个翅膀飞翔的动作,表示他们正是黄雀。
李秋摇头,两手作了钳状,示意他们两个成了螳螂。
“什么!你是说我们成了猎物?”
“对,也不对。其实,我们成了猎物之一。
我告诉你,我们必须马上退走。因为在猎物的正前方五十步是一只豹子,它就是追猎雄犴的那只。而在我们的右后方七十步则是一只老虎。它正盯着我们。
等会豹子发动与犴搏斗,我们如果想渔翁得利,正好随了老虎的心思,把豹子,犴,还有我们一锅端了。”
“天哪,这老虎成精了不成?”李灼惊道,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并没有留意李秋是怎么发现豹子和老虎的。
李秋努力压低声音道:“许是虎老成精,许是巧合。但是情形已然这样,我们必须退……轻轻地,头朝前,腿朝后,往左侧,慢慢的。”
两人趴在地上,伏低身子,头朝着右边,退着往左侧爬去。眼睛一直盯着右侧,以防老虎暴起发难。
两人刚退了三十步左右,就听到一阵短促的如同锯木头般的吼声,却是那豹子终于出击了。
两人顿时看到一只浑身花点的豹子,像一阵风似的猛地从一片草地里窜出,一跃就到了那犴的跟前,朝那犴的颈部不停撕咬。那犴却明显体力恢复的不够,几个回合下来已经被花豹爬到了背上。
花豹两只爪子狠狠地抓着犴的皮,獠牙则狠狠的撕咬犴的背部,咬的犴浑身鲜血淋淋。犴拼命挣扎,两只后踢不断踢蹬,奈何花豹紧紧的抓着后背,就是无法将其摔下。
李秋估计,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刻钟,犴就会力歇而死。
而此时,李秋又感应到那只老虎明显被豹犴的打斗吸引了过去,注意力不在两人身上了。不过为防万一,两人又退了十步。
这时,李秋感应到那老虎正向打斗的方向慢慢逼近,便示意李灼停下,不必再退。
他脸上贼笑着,轻轻说道:“现在,也许我们是黄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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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犴终于轰然倒地,再无气力反抗。而那豹子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呼吸急促,颤颤悠悠。只是最终还是它胜利了,它现在只要走向前去,咬断犴的喉管,一顿大餐就近在眼前了。
花豹低头向犴的喉管咬去,却猛然听到身侧一阵大吼,山林都为之一颤。
花豹知道是遇到了老虎,急忙退却,奈何浑身力竭,无法再作出刚才快速有力的闪避,身形停顿了那么一瞬,只这一顿的功夫,花豹便被老虎扑了出去,打了好几个滚,扑腾了几下才站了起来。它低吼了几声,显示自己的不甘。
老虎也不去管它,对于它来说,豹子已经力竭不可再战,两个小东西(李秋与李灼)是弱者,已经主动退却。战利品已经是它的了,现在它要咬断犴的喉管,品尝雄犴的热血。
豹子知道不是老虎的对手,便要退走。
老虎走到雄犴面前,低头向犴的喉部咬去,显得悠然自在。
眨眼之间,异变陡生。
那犴竟临死一击,头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然往上一挑,两只坚硬的角便刺穿了老虎的腹部。
老虎顿时鲜血淋漓。大怒之下,一口就咬碎了了犴的喉管,犴最后时刻四蹄乱踢,其中一只脚正好踢中老虎腹部的伤口,老虎吃痛,退到一边。而那犴却终于使完了最后的力气,轰然倒地,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却说那退走的豹子猛地闻到了老虎鲜血的腥味,兽性再次被激发,吼声震岳,面目狰狞。它知道,老虎已经受了重伤,而它自己一直在慢慢地恢复体力,但老虎的血却会越流越多,究竟鹿死谁手,谁也不知。
老虎显然明白现在的境地,待的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于是不顾自己的伤口正在流血,只好先发制人,朝着花豹就扑了过去。
花豹本来可以采取游走的方式躲避,只要老虎的血流尽就可以获得最后的胜利,奈何刚才已经透支了太多力气,逃也逃不走。只好与老虎厮打,两兽滚做一团。
最后,豹子咬断了老虎的前腿,而老虎吃痛一口咬在了豹子的喉管上,咯嘣咬断。那豹子却也不松口,直到最后断气。
尘埃落定。
老虎瘸着前腿颤悠悠来到犴的面前,正要进食,竟发现浑身提不起力气,轰然倒在地上,原来,刚才的打斗已经让它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它听到远处有东西朝它走来。便挣扎着抬起头来想捍卫自己的胜利果实,奈何气力消散,最后终于不甘心地倒下了。
它的两只瞳孔渐渐放大,见到的最后情景,是两个脸上尽是贼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