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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贵客不远迎

  东来贵客不远迎 (第1/2页)
  
  那人只觉脑后一痛,怒吼着转过身来。只见岑毅做着戏谑似的表情说道:“一个大男人欺负老人家,好不要脸!这算什么英雄?有种的来追我。”说完便转身跑进林间。
  
  那汉子听闻勃然大怒,提刀便追,闵三溯伸臂挽住他右腿,那人将其一脚踢开,骂道:“一会儿再来收拾你!“径入林中。
  
  此时白月拨云而出,皎洁如雪,亮如白昼。只见岑毅在林中左绕右转,奔了一阵,这人身形粗胖,在狭隘的林里难以迈步大跑。岑毅在前面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出言嘲讽:“就你也配称武林高手吗?像头蛮牛似的,真蠢!嘿嘿。”
  
  这汉子恼怒不已,心中奇道:“哪里冒出来的小鬼?也敢来调戏老子!看我今天不打得你叫爷爷!”
  
  但奈何岑毅身手敏捷,这汉子始终追不到岑毅身后一丈之内,每次追近时,岑毅都会故意停下来,做个鬼脸,然后绕着一颗大树再次跑开,不一会,这人便被绕得晕头转向,心中又气又急。
  
  岑毅回头望见那人在原地不停转圈,不禁觉得有趣,放声大笑起来。这人猛然惊觉,回头见到岑毅捧腹大笑,心中怒火冲天,手腕一转,一把钢刀已从手中抛出,直奔岑毅头顶。
  
  月影之下,只见刀光一显,那刀平平从岑毅头顶削过,离头顶肌肤只有寸许,一片头发已被削落。岑毅只觉头顶一凉,伸手一摸,已是光洁一片,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栽倒在地。
  
  然而那汉子也觉怪异不已,“明明是朝头顶抛去的,中途又怎会偏向?莫非还有人作怪?”那人思索着,一只手又紧紧握住了另一柄刀。但视察一番未见什么风吹草动,又见岑毅瘫倒在地,只道方才一刀已制伤于他,于是放下心来,近前来查看。
  
  岑毅见那人走近,更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吓得不住发抖,一边向后挪动,一边惊恐得道:“你……你别过来,有……有鬼……”
  
  那人听闻哈哈一笑,喝到:“鬼你妈了个头呀!这是你爷爷我的小把式罢了!臭小子这点胆子还敢来惹你老子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一脚便踢在了岑毅身上,岑毅身体顿时向后飞去,接着上前转过刀身,用刀背一刀刀劈在岑毅身上。岑毅剧痛之余,只道自己已被砍得血肉模糊,心里顿时一片空白,恍惚之间,心底莫名却涌出一股勇气来,竟然纵身跃起,头直朝那人刀上接去 。
  
  那人见此情景,骂到:“臭小子还真不要命吗!”谁知见岑毅身子直扑上来,一惊之余竟忘了反应,岑毅虽只十三岁,但毕竟已练筋骨多日,力大无比,一跤便将这人扑倒在地,接着一拳拳直捶在胸口上。
  
  那人慌乱之间挥刀乱砍,口中嗷嗷乱叫,但无奈岑毅身小这人臂长,刀压根劈不到身上,只觉自己胸口气血翻涌,剧痛无比,岑毅一拳拳的殴击确实也让这汉子吃不消。无奈之余,只得拳打脚踢,大喊大叫,举起刀柄一下下捅在岑毅背上,怎料岑毅如若无闻,反倒手下更加用力。
  
  方至此时,汉子猛然想起自己的一身武功来,忙施展“小擒拿手”,一下便制住了岑毅,接着翻身跃起,一拳将岑毅打倒在地。
  
  岑毅还欲起身搏斗,汉子忍无可忍,抽刀砍向岑毅颈间,“去死吧!”大喊之余,只觉手中空空如也,略微迟疑之时,右臂也跟着无影无踪,只见鲜血飞溅,一条断臂直飞出去,肩膀上的剧痛也跟着传来。
  
  岑毅看得呆了,站在原地竟忘了动弹。这汉子察觉后嚎叫起来,左手捂住伤口就躺倒在地上。只见身后月光下如同鬼魅的一道人影立在地上,令人毛骨悚然。
  
  汉子一边哀嚎,一边用世上最刺耳最毒辣的言语大声喝骂起来,接着回头去看那偷袭之人,一看不要紧,那人立时面如死灰,表情凝固在原地,骂声也随之无影无踪。接着岑毅见到了一副熟悉的神情——一副人即将面临死亡时的那种无能和恐怖,以及难以置信的模样,岑毅忽然想起半年前刺死蔡捷时也是这副表情,怪目圆睁,嘴唇发颤,岑毅看着不禁心里发毛。
  
  “皓……月当……空?夜罗……刹!”那人颤抖着叫道。
  
  身后那道人影“哼”的一声,岑毅才见他手中握有一刀,鲜血沿着刀身“嘀嗒,嘀嗒”的滴在地上。
  
  汉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故作镇定地说道:“姓……姓海的,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事跟你没……没有关系!”
  
  那人影低沉地回道:“是不关我事,但欺辱童叟我可全看在眼里了,我的良心可不容得我不管。”
  
  汉子脸色惨白。那人影缓缓走出,月光映照下显出人脸来,岑毅望见后一惊非同小可,“是……你!”岑毅惊呼道。
  
  汉子眼见自己无救,惨呼一声,拔腿便跑,但没跑得几步便跌倒在地,回头看时,腿上已插有一镖,再抬头时,一把钢刀当头劈来。手里没有兵刃,只得伸左臂格挡,谁知那刀根本没有劈下来,只听“嗖”的一声,刀从胁下穿来,一刀命中腹部,直直贯入腰间,那人痛苦地嚎叫了几声,趴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岑毅惊魂已定,忽觉浑身酸疼,失措似地在身上乱摸一阵,发觉并没有伤口后,长呼一口气后,再也支持不住,双腿一软,栽倒在地。
  
  只听脚步声起,岑毅只觉背上被人用手按住,随即一股暖流缓缓传入体内,说不出来的舒服适用。岑毅哑着嗓子回头缓缓地道:“穆萨大叔……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呢!”
  
  杜莱穆萨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幸亏来得及时,不然你就没命了。”
  
  岑毅忽然想起师父来,急忙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双腿如同烂泥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杜莱穆萨忙道:“别动!你现在身心俱疲,早就累得虚脱了。你师父没什么大不了,不用急着回去。”
  
  岑毅听闻立时放下心来,倒头便在杜莱穆萨怀里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岑毅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见自己已在石屋之中,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另一边的床上躺着闵三溯,正鼾声如雷似的睡着,岑毅立起身来,浑身仍酸疼不减,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裸着上身,浑身上下贴满了膏药。另一边闵三溯也已经被包扎了伤口,岑毅立时便明白是杜莱穆萨所为,心里顿时感激不已。
  
  外面阳光已照进屋里,显然已是晌午。忽见一边桌上放着一把短剑,上面“清流大侠”四字隐隐若现,岑毅顿时明白是自己撇在杜莱穆萨家中的那把,剑尖一段指向一块破布,上面隐隐著有文字,岑毅上前一看,只见“岑君请移步屋外槐树下见说。”于是岑毅快速穿好外衣,回头望了一眼闵三溯,便出门去了。
  
  岑毅来到槐树旁,只见树下插有一标,标由两块石头卡住,岑毅移开石头,取下标来,标旗上写到:“这厢不可明言者多,望岑君谨记:“昨夜之事勿与尊师阐明,其中缘由,非三言两语便可辩清,如有异者,日后遣小女细说之。再者,勿忘服侍尊师用药养体,以盼日后大敌当来,汝等可抵御之。切记,切记。”杜莱穆萨呈言。”
  
  岑毅大体会意,寻思道:“看来穆萨大叔认识我师父,可为什么不愿来相认,反而远远避之?还要叫扎伊娜来给我说明?莫非二人有什么过节?那为什么又要给我师父疗伤?他说大敌当前,难道又是那些京官侍卫?”顿时一惊非同小可,心想:“上次一个蔡捷就把我们伤得不轻,要是以后来了十七八个,我俩还会有命在?”
  
  于是慌忙冲进屋内,闵三溯仍未醒转,但鼾声已息,岑毅想要叫醒来问一问,却又不敢。忽见地上丢着包袱,里面装着的便是杜莱穆萨拾掇的药物,于是便按杜莱穆萨所说,架起药炉,放起炉火,慢慢煎起药来。
  
  药味传出,闵三溯悠悠醒转,睁开眼只见岑毅蹲在地上正热火朝天地忙活着。闵三溯想要开口说句话,发觉嗓子哑了,只发出了“啊,啊”的声音。岑毅一听抬起头来,惊喜地道:“师父!你醒来了!”
  
  闵三溯头痛欲裂,刚动了动身子便支持不住,躺在榻上又昏昏睡去。再次醒来时,只见岑毅端着碗粥候在身旁。岑毅试探似地问道:“师父,你饿了吧?”
  
  闵三溯说不出话来,只微微点了点头,岑毅喜道:“那太好了!那郎中说药要在饭后服用,我正害怕你吃不下呢!”闵三溯“嗯”的一声。于是岑毅开始一勺勺地喂闵三溯食粥,吃完后,闵三溯气力渐复,勉强坐起在床上,环顾之后,这才发觉自己已被包扎疗养过了,不禁疑心大起。这时岑毅端来药炉,把煎好的药小心地倒进碗里,又轻轻地端到闵三溯面前。正欲给闵三溯服用时,闵三溯用枯柴似的声音问道:“这药是谁抓给你的?”
  
  岑毅一愕,随即答道:“是位镇上的郎中,会说汉话,我多方打听才找到的,今早我又把他找来给你包扎了伤口,先前我给您煎药时他刚走。”
  
  见岑毅一副真诚至底的神情,不似作伪,闵三溯将信将疑,仍然问道:“昨晚你把那人引开后发生了什么?你不是那人对手,如今怎会完好无损?”闵三溯声音渐厉,岑毅开始胆寒,但随即镇定下来,脑海中念头百转,于是表现得激动振奋,大声说道:“师父你有所不知!昨晚那家伙追上了我,上来便要拿刀砍我,我吓得闭上了眼,这时一个侠客出手救下了我,我没看清他的招式,他就已经把那人打倒了,那坏蛋知道不是那大侠对手,于是撒腿就跑了。”
  
  闵三溯奇道:“侠客?”岑毅回道:“对,他武功好高,出手相当的快,根本看不出家数。”
  
  闵三溯“哼”的一声,说道:“你连江湖都未踏足,懂什么武功家数?还什么大侠不大侠的,你倒是说说那大侠什么模样。”
  
  岑毅假装思索一阵,接着就把杜莱穆萨的相貌描摹了一边。见他说得详细,闵三溯已有七成信了,于是低头思索一番,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这等人,想必不是中原人士,即是能把天理教“空明八子”之一的胡骞打退的,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岑毅奇道:“天理教“空明八子”?那家伙叫胡骞?”闵三溯回道:“没错,是天理教的,看来是他们教主来找我们牧云门人的麻烦的。”接着抬头凝视岑毅,又问道:“后来呢,那“侠客”没告诉你他名号吗?”岑毅应道:“没有,那胡骞跑了后,我刚想向他道谢,谁知他只回头说了句:“以后小心歹人,那帮家伙不会放过你们的。”就飞奔而去了,他身形快得像风一样,我还没看清,他就无影无踪了。”
  
  闵三溯一听惊坐而起,喝道:“不会放过我们!他到底是敌是友?怎会知道天理教和我牧云门之间的瓜葛!”岑毅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回道:“我……我不知道。”
  
  闵三溯似是想起一些事来,逐渐平息怒火,卧倒在榻上,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
  
  过了半晌,见闵三溯没了反应,岑毅又试探似地问道:“师父,这药都快凉了!”闵三溯点了点头,于是岑毅便给闵三溯服用了药。
  
  此后几日,岑毅一直服侍闵三溯养病用药。闵三溯沉默寡言,绝口不提此事,岑毅眼见师父愁眉不展,心下焦急,但无奈师父不肯说,自己也不便再问。只得每日午间晚间各煎一次药,每日为闵三溯调羹做饭。就这样,十几日下来,闵三溯已大好如初。
  
  于是闵三溯振作精神,继续教授岑毅武艺。
  
  先前练气力筋骨之道岑毅已学成十有八九,于是闵三溯开始传授拳脚功夫。闵三溯所学的是牧云派入门拳法“撵步八象拳”,分六十四招,招招依八卦六十四方位排开,每招都需踏开不同的方位才能落招,集拳法和腿法于一合,学起来尤为繁琐。总算是拳招简单明了,加之闵三溯细若游丝般的讲解,饶是岑毅天资不够,学了一个多月,也全学会了。
  
  接下来是剑法,闵三溯主习刀法,但剑法同样没落下,一套“闲云剑”使得龙飞凤舞,演示时岑毅直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但看起来是一回事,学起来却是令一回事。光是学运剑,岑毅就踌躇了七八天,点、劈、剌、挂、托、抹、云、带、截、拦、穿、崩等诸般运法复杂多变,一式一式搅得岑毅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全记住了,剑招又来折磨岑毅了。
  
  据闵三溯所言,牧云门下有“闲云剑”“野鹤剑”“破魔剑”“幽若剑”三大剑法,其师卫祺襄是名副其实的剑术大家。闵三溯浸淫“破魔剑”十余年,从剑招中演化出刀法,自名曰:“百花刀”,再辅之以奇异轻功“魅影步”,就成为了闵三溯成名绝技“魅影百花刀”,闵三溯也仗着此技逍遥江湖,难逢敌手。但闵三溯深知十八般兵器,剑为上品,最难学但学成后也最无敌,于是便命岑毅学剑。
  
  然而“破魔剑”中的剑招被一一演化,闵三溯使起来已颇不具剑形,无奈只得将自己未能完全熟络的“闲云剑”倾囊相授。
  
  “闲云剑”主抓一个“急”字,剑招似快非快,但每一招使出来却是紧迫无间,招与招之间似是没有间隙,好像是要尽快使完剑招才行,让人看起来就想是身有要事,急着脱身一般,丝毫没有“闲云野鹤”的那般“闲”状,岑毅初学时无比费劲,剑招学起来也不甚难,只招招如流水账似相连,实在令脑力有限的岑毅苦不堪言。
  
  这日清晨闵三溯酣眠未醒,岑毅独身一人出来练剑修行,他在林间绕步便转边练,不知奔了多久,只听得涧声潺潺,林中竟有一湾清瀑,从一座小丘中急流下来,水清见底,周围环绕着藤蔓翠木,真是“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皆若空游无所依”,岑毅心中大慰,一边念叨着这首《小石潭记》,一边兴致勃勃地越上小丘,挥动长剑,一招招地将“闲云剑”递出去。
  
  “闲云剑”第一式名叫“登岳观山”,剑势大开大合,十分好练,岑毅于这第一招也是得心应手,起手就来,接着剑招一招招延续下去,“东望蓬莱”“垂钓碧溪”“乘舟梦日”“篱下折菊”……每一招名目都取自古代山水和田园名诗,都是极具情调韵味的闲逸诗,然而化为剑招后却是招招紧逼相当难练。
  
  前十四招岑毅非常熟络,行起剑来行云流水,转眼间已然使毕,接着第十五式“东风贯楼”岑毅却卡壳了。那名目是从李煜《虞美人》中化用而来的,招式是右手横握剑柄,左手举掌画圈,接着举剑斜劈,顺势连转三圈,再让剑从身下穿过,直刺身后,若是身后有人,那这一剑便正对眉心,十分精妙凌厉。当日闵三溯在岑毅面前练起时,只觉颇具美感。若只单练这一招,也不甚难,但若与前一招“长虹晚照”相接应,却是无论如何也试不出来。那“长虹晚照”最后是剑尖点地,若要换手横过剑锋,则必须以左手相扶才行,这样剑招便不能连贯,若是强行单手换剑,则长剑就会脱手落地,岑毅每每练至此处,便会愁苦不堪,始终难以续剑。
  
  这时岑毅已演完了前十四式,仍是到了“东风贯楼”,依然是单手强行换剑,眼看便要成功,左手顺势变掌画圈时,手没握稳,长剑“当啷”一声落地,岑毅长叹一声,拾起剑来,不住反思剑招,思量着如何化去前一招“长虹晚照”剑尖点地时的去势,举起剑便欲再试,这时,“嘻嘻”一声娇笑传入耳中。
  
  岑毅回头看时,只见一位少女在瀑旁亭亭而立,皓宛如霜,眉梢似月,正是扎伊娜。水面映着阳光,照射在她脸上,更显得娇艳欲滴,清丽脱俗。扎伊娜笑靥如花,捂着嘴嗤嗤而笑。岑毅仍是厚不了面皮,一张脸直红到了耳根。
  
  扎伊娜随即足下轻点,竟已越过了瀑布,落到了对岸,岑毅目瞪口呆,那道水瀑起码也有一丈宽,一个少女竟能轻松越过,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扎伊娜上前招呼道:“别来无恙啊岑毅,呀!你会使剑了呀!”岑毅眼望扎伊娜,怔怔地道:“好……好功夫!”
  
  扎伊娜见岑毅一副陶醉其中的神情,抿嘴笑了一声,指了指岑毅手中长剑道:“你剑法也练得不错嘛!”岑毅只道扎伊娜已然看过了自己方才练剑的一幕幕,以至最后长剑脱手也被瞧去了,不由得羞愧难当,脸上愈加红润,手足无措。
  
  扎伊娜见岑毅窘迫样子,大感奇怪,说道:“我爹爹叫我来找你的,说是叫我把两件重要的事说给你听。”
  
  岑毅道:“两件重要的事?你爹爹呢?他没来吗?”随即想起杜莱穆萨给自己留下的书信,其中写过“遣小女细说之”云云。扎伊娜道:“他有点不便,好像是跟你师父谁的有什么瓜葛,反正我就是来找你玩的,怎么,你不乐意吗?”说罢,装作一脸赌气的模样。岑毅见状,忙道:“乐意,当然乐意,乐意的紧呢!”说完满脸堆笑。
  
  扎伊娜接着道:“先说正事吧。”拉着岑毅在瀑旁坐下,“第一件事,我爹爹叫我告诉你,顺便告诉你师父:这个地方已然暴露,天理教的人随时找上门来,还是尽快撤走为妙。”
  
  再次听到“天理教”一词,岑毅不禁好奇:“什么是天理教?他们干嘛找我师父麻烦?”扎伊娜回道:“据我爹爹所说,天理教是中国人的一个宗教,好像也叫“白莲教”,我爹爹说那帮人很坏,经常抓来满月婴儿祭祀,还在江湖上滥杀无辜,名门正派都与之为敌。至于他干嘛找你们麻烦,爹爹没有明说,好像是因为你师父手里有一件物事,惹得那帮人争相取得。”
  
  岑毅回想起上次那个胡骞也是天理教的,但杜莱穆萨杀了他如同杀鸡一般,心中也无惧意,倒问道:“那东西很值钱吗?还是说那是藏宝图一类的,顺着它找到的东西很值钱?”
  
  扎伊娜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爹爹没有多说。”岑毅陷入沉思。扎伊娜顿了顿,接着道:“第二件事,是关于教你学武功的。”
  
  一听到“武功”二字,岑毅立马回过神来,喜道:“你爹爹要传我武功?”想到杜莱穆萨那神乎其神的夺刀绝技,岑毅不由得激动不已,只听扎伊娜缓缓地道:“算是吧,不过不是让我爹爹教你,而是让我来教你。”
  
  岑毅一听,鄙夷不已,“你?”瞧着扎伊娜瘦弱单薄的身形,岑毅疑惑地道。扎伊娜看出了岑毅眼神里的意思,显是对自己十分不屑,不由得有些忿恚。激动地道;“怎么,你是瞧不起我吗?还是天生看不起女子?”
  
  岑毅见她会错了意,忙道:“不不不,哪里看不起你?我只是觉得女孩子使剑有点……有点不同寻常,嘿嘿。”扎伊娜心中恼恨仍是不减,抿嘴一声呼啸,只听得车轮碾转,仆人阿卜杜驾着马车驶入林来,扎伊娜冲其喊到:“递我剑上来!”岑毅不懂维语,但见阿卜杜随即从后拖箱中取出一把剑来,便知扎伊娜是要与自己比试。那仆人同样也是双足轻点,越过河来,岑毅不由得暗暗称奇。阿卜杜将长剑连同剑鞘恭恭敬敬地呈给扎伊娜,扎伊娜伸手接过,挥手命阿卜杜退下,阿卜杜应了一声,抬头狠狠瞪了岑毅一眼,然后便越下小丘,站在丘下观望。
  
  只听一声轻响,扎伊娜长剑已然出鞘,横着端在胸前,一派飒爽英姿。扎伊娜虽只十三四岁年纪,却因是西域人士,已是长得十分高大俊美,比之岑毅还要高出半个头,长剑在手自然也是丝毫不别扭。
  
  岑毅将信将疑,也横过长剑,左手捏着剑诀。扎伊娜见状,“哼”的一声,接着也是左手捏个剑诀,翻转剑锋,直直递了过来,口中喝道:“当心!剑来了!”只见她举剑一劈一拦,俨然便是“登岳观山”,岑毅想都没想,也是一招“登岳观山”,连攻带守,退了开来,脸上震惊不减:“你也会“闲云剑”?”
  
  扎伊娜微微一笑道:“怎么,有何不可?方才你不是颇瞧不起我吗?”岑毅讪讪的说道:“杜小姐,你误会我了,小可对小姐和令尊绝无半分不敬。”扎伊娜呵的一声,回道:“没说你看不起我爹爹,我爹爹一根手指头你都打不过呢!哪轮到你看不起他?”岑毅听闻心底微微有气,只听扎伊娜接着道:“你师父能教你使剑,我爹爹便不能教我吗?再说,我爹爹还比你师父高明呢!”岑毅对这句话却是不服,却问:“何以见得?”扎伊娜道:“你那“长虹晚照”和“东风贯楼”是不是使得不连贯?做不到步步紧逼?”岑毅一听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姑娘果然有点道理,怪不得看见我丢了剑就笑呢。”扎伊娜接着道:“你若是要刺出去再立马翻剑来云,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这中间有个窍门。”岑毅一听又惊又喜,连忙道:“却是如何窍门?”扎伊娜轻蔑一笑,道:“你师父该不会连这都没教吧?果然不怎么高明!”岑毅气恼不已,心道:“你若是来教剑法的,直接步入正题便是,何必一再扯东扯西,辱没我恩师?”随即举剑向前,道:“高不高明,咱们做徒弟的剑招上见高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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